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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的成本

    评分:
    0.0很差

    分类:记录片美国2015

    主演:利维亚·吉吉丽  Stella McCartney   

    导演:Andrew  Morg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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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介绍

     长篇影评

     1 ) 瑕不掩瑜

    【公映版剧透】 先剧透是一个好习惯,省的落下一个不认真看片就满嘴放炮的骂名。因为《赛德克巴莱》的版本比较复杂,有电影节版本,上下集版本,内地公映版本。不同版本在整体的故事架构和重心上都有着一定差异,因此这里的剧透以内地上映版为准,至于不同版本的差异,稍后再谈。 《赛德克巴莱》名字有些绕嘴,如果换成大陆人民耳熟能详的“高山族战士”可能更为顺畅。现在的内地公映版本中,情节相对较为清晰,从片长和叙事节奏来说也更像一部“历史题材英雄大片”,较为模式化的表现了原住民反抗日本暴政的起义因果。 下午看的片,情节复述基本如下: 前史 简单一组镜头交代了台湾抗日的失败,日本决定开发高山族人的集聚区。这里处理的很大气,交代的是外部的大环境。接着是年轻时候的主角莫那鲁道和对手铁木争夺猎场和土地,结下世仇。这算是交代了血祭的概念和了原住民之间的仇恨线。 日本人的入侵遭致了族人的抵抗,莫那鲁道及其父亲进行了一场阻击战,父亲战死,族人死伤,而莫那鲁道则只好投降。 起义前的状态 转眼就是20年后,日本人控制了台湾,奴役着高山族人,砍伐了森林让原住民失去牧场,年轻人(以片中一个少年主角为代表简称少年)也不再杀人血祭和拥有猎场。 莫那鲁道儿子准备结婚,因此带着村人狩猎,却再次碰到了带着日本督察小岛(算是日本方面的重要角色)狩猎的铁木族人。剑拔弩张之时,日本人的孩子口无遮拦,说所有的林木和猎场都是日本人的所有。 而事实也是这样,因为搬运木头失手的高山族人遭到了日本官员刻薄的羞辱和殴打。山民对日本人不满,组长莫那鲁道白天劝解赔礼道歉装醉,对日本人隐忍退让,暗中则在收集火药准备起事。日化的族人花岗二郎表示关切。 莫那鲁道幻觉中出现父亲,交代了彩虹桥和祖灵的概念:死后的勇士存在于彩虹桥的另一端。 起义的因果承接 举行婚礼的时候,莫那鲁道的儿子邀请日本官员喝杯喜酒,却遭到了拒绝,最后大打出手。日本人扬言要惩办族人。因此高山族人们决定先动手。 因为即将举行的运动会上日本人将会聚集,是个造反的好机会。已经被日化的花岗一郎二郎兄弟(重要角色,公映版弱化了)发现了同族的阴谋,犹豫之中协同合作,提供枪支。 一些结盟部落响应起义,原住民们各自杀掉了各部落的监督官员。 在运动会,原住民们起义成功,把日本人杀的一个都不留,年幼的少年也经过了血祭而成为战士。 日本方面的反扑和高山族人的撤退与牺牲 紧接着,日本人出兵镇压,力量对比悬殊。 高山族人向深山退却,在退却过程中,老弱妇女包括花岗兄弟自杀身亡。 男人们则依靠地形优势进行作战。一系列战争场面,较为雷同,日本人损伤惨重,不得已动用了飞机和毒气弹,更找来了铁木的敌对部族进行围剿。 铁木也有犹豫,但最终想到私仇和民族未来,果然成了狗腿子偷袭了莫那鲁道的后方。 与此同时,莫那鲁道率领族人在自己的村落移植进行了最终决战,较为重要的角色依次牺牲,同时给日本人予以重创,最后全族人壮烈牺牲。 个人观点: 整体来说,前半部分的故事情节上的起伏变化要多一些,但是影片过了一半,从攻打小学成功后整个故事就变得过于简单和重复,打杀牺牲打杀牺牲有些雷同。例如当第一次出现全族女性自缢的戏的时候,观众是很容易上升大情绪最高点的,但是之后的再次牺牲,观众的情绪就走了下坡路,这和影片整体的节奏和片长是有冲突的。 此外,有一些能出戏的人物和情节也没能用好。例如一郎二郎身为高山族却为日本人服务的身份,包括他们营救穿和服的妻子,起义事后的身份偏差,这些地方的处理没有太出彩。又比如族人之间的交流和心理活动,还可以更加深入。 总体来说公映版故事是合格的,题材是优秀的,制作也是不错的,整体来说算是不错的作品。 【不同版本各自的优缺点】 简单谈一下公映版和超长版的比较 优点 1能让人在一泡尿的时间里看完电影。其实这么多事情压缩起来很难,但是现在做到了。 2情节更加紧凑,比较适合电影院里观赏的观众,基本上战斗场面占了电影接近一半,虽然是丛林和原始社会但是看得也十分过瘾。 3删掉了一些次要的情节,使得几个主要角色的戏更加清楚。 4牺牲和情绪足够紧张且感人,当女性们集体自杀的时候,我周围哭倒了一片。 5整体的节奏上符合了院线片的味道,味道对了很重要。 缺点 1因为删掉了一些讲述民族信息的戏,比如原本有大段的高山族人牺牲后通过彩虹桥歌唱的戏,非常有宗教性仪式美感,现在没了。因此对于观众理解高山族文化是个损失。 2损失了几个重要角色,损失是指从艺术角度来说,一些角色非常重要,例如花岗一郎二郎,还有日本人小岛。花岗兄弟身上承载着被殖民的台湾人对自身认同的疑惑,而小岛身上展现出的则是因为立场不同,殖民者由文明人到丧心病狂的过程。这些人物在公映版中被削弱了。 3同样的,还有角色本身刻画上的偏差,例如影片中玩机枪的少年,在长时间版本中,角色身上实际上是存在着杀人时候的犹豫的,比如运动会上杀老师以及之后日本孩子的过程。被删掉的还有一些原本关系还可以的原住民和日本人之间杀戮的戏。这些本身是能够跨过意识形态让观众思考出一些关于生命和尊严以及身份认同东西的地方,在公映版中也变成了单纯的复仇和杀戮。 4因为很多看似可有可无的细节都去掉了,现在战争场面过多,有些重复,而文戏不足。 5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公映版削弱了人文主义的价值和影片的艺术性。改变了整个影片的类型和属性。 【整体评价】 1. 我认为这是这几年内最好的华语电影之一。最好的华语历史类民族类题材电影没有之一。 2. 公映版本有优点也有缺点,建议看完了再快播个四小时版本对应着看。 3. 影片画面非常美,电影声音更是很优秀 4. 片子整体上有一些问题,例如人物模式化、节奏稍微有些别扭、人物没能深入内心等问题,懂行的很容易挑出来,但是瑕不掩瑜,整体片子还是很优秀 5. 战斗场面略显夸张,有些失真,可惜。 6. 有一个问题是,一个族人有必要为了祖灵而全族阻毁灭么?我认为这个问题要这么看,首先这是一个历史题材,历史上就是这么发生的,还原历史做到了。我们现代人看一个历史故事,虽然用到了我们的生活经验,但是也不能脱离事件本身的时空条件。显然不能用现代的法制或者鸡贼来看高山族人的抗争故事。倘若真按照现代人的想法,弄几个怕死鬼,再弄几个多元化反映,那是现代人,还是赛德克么?所以看这片子得尊重历史上原住民的信仰和逻辑。《春秋》里面人为了一个义,更深的事情都干的出来。一个道理。 7. 建议看之前简单百度一下时代背景,可能会更有帮助。

     2 ) 赛德克·巴莱:台湾原住民的抗日与助日

    赛德克·巴莱:台湾原住民的抗日与助日

    近期上映的台湾电影《赛德克·巴莱》,将“雾社事件”那段台湾原住民反抗日本殖民统治的惨烈历史,以一种“向天而殉、向死而歌”的壮烈,推到了观众眼前。

    电影在台湾大卖,在大陆虽然票房不佳,但同样收获了丰盛的口碑。导演接受采访时说“希望自己的作品可以为台湾疗伤”;与台湾相比,大陆遗留的历史创伤更多,这恐怕也正是这部电影在大陆上映的真正意义之所在——但当微博上出现大量拿“高砂义勇队”来否定《赛德克·巴莱》的言论时,我们知道,这种疗伤还很遥远,因为我们的历史观,还相当陈旧和落后。



    A面:“雾社事件”不能被简单解读成“抗日起义”

    “台湾同胞的武装抗日革命虽然一再失利,但反对异族统治的意识已深植人心,永难改变,只不过从民国十年以后,反抗的方式已由武装行动逐渐转移为非武力的思想文化斗争。在此一段非武力抗日时期,所发生的唯一武装革命,便是‘雾社事件’。”——这是秦孝仪主编的《国民革命与台湾》一书对“雾社事件”的定性描述,也代表着台湾官方教科书的立场。但《赛德克·巴莱》告诉我们:事情没这么简单,“抗日”,不是“雾社事件”唯一的内容;在原住民心目中,“抗日”的概念,甚至都不存在。

    “雾社事件”起因:日本统治蛮横粗暴,原住民起义反抗

    1930年,距日本入主台湾进行殖民统治恰恰35年。就在这一年,10月27日清晨,台湾原住民赛德克族对日本“出草”(即猎首 ),杀死134名日本官员、家长、学童,重伤26名。随后日本人发起反击,原住民无力抵挡,参与行动的部落几遭灭族,生还者被强制迁至往川中岛(今台湾清流部落)。

    这次起义被后世称为“雾社事件”。

    原住民这次反抗是日本残暴统治之结果。长期以来,日本掠夺山地资源,榨取原住民劳力、唆使挑拨,同时封锁他们的生活空间,禁止传统祭仪活动,使他们苦不堪言。原住民反抗之心年年酝酿,积压多年之后,终于爆发。

    台湾教科书把“雾社事件”定性为“台湾原住民抗击日本侵略者的英雄史”

    二战结束后,国民政府认定“雾社事件”为日军残害“中华民族”之行为,并于1953年建立纪念牌坊,把这次起义视作对日本殖民统治的反抗。
    国民政府对“雾社事件”的解读模式被延续了下来。台湾汉族人所撰写的史书大都把“雾社事件”定义为一场“台湾原住民抗击日本侵略者的英雄史”,台湾教科书几乎沿袭了这种解读方式,譬如王淑芬、张益仁主编的台湾翰林版教科书就如此讲述“雾社事件”:

    “除了汉人武力抗日外,原住民各族也因为日本官吏及警察的残暴和压迫,发动一百五十多次的武力抗日事件。其中最著名的是泰雅族原住民头目莫那鲁道领导的雾社事件。这些可歌可泣的武力抗日事件,最后在日本残酷镇压下不幸失效。”

    但起义幸存者后裔称:“历史课本说我们原住民抗日,我们不是抗日,我们是抗暴”

    原住民对这种中华民族抗日意义下的解读并不领情。清流部落的一位原住民大老说:“历史课本说我们原住民抗日,我们不是抗日,我们是抗暴”,“就象是别人打你,你也要打回去一样,很自然啊。”言下之意,即不论是谁,无论是日本人还是台湾汉族人,只要“打”我们,我们就要反击,原住民反抗的不是特定某个族群,或者专门针对日本,而是反抗残暴统治本身。“雾社事件”幸存者者后裔邱建堂的看法也与此大同小异:“倘若日人对我族人多一点点尊重,不过于歧视(时常称我族人为蕃人),不过于压榨劳力,此悲剧应可避免。”
    原住民这种心态完全可以理解。原住民所居住之地,资源丰富,历代政权要开发台湾,都要面对原住民的反抗。无一例外的是,历代政权对反抗的原住民,都进行过残酷的镇压。把台湾拱手相让给日本的清朝对台湾原住民的吏治,就是恩威并行,抚剿并济,对于未归顺的原住民部落大动干戈。

    《赛德克·巴莱》美术指导:除了反抗暴政之外,族人捍卫信仰层面也是存在的

    除了反抗暴政之外,原住民对信仰的捍卫也是起义原因之一。《赛德克·巴莱》的美术指导邱若龙说:“‘gaya’世界的赛德克人在日本统治时期,被严格禁止,对主流社会来说,严禁文面、猎首是安定的,但对赛德克人来说,却是阻碍了与其祖先之间的连系,影响巨大,如果日本政府以平等对待,使其风俗渐进式转换,或许不致到这样的境地……‘雾社事件’发生的原因除了反抗暴政之外,族人捍卫信仰层面也是存在的。”

    B面:“高砂义勇队”也不能被粗暴解读成“投敌卖国”

    “雾社事件”后,日本面向原住民募兵,原住民踊跃应征,甚至写血书来表达意愿,遂有著名的“高砂义勇队”。这距离“雾社事件”才十一年。在战争期间,这些台湾原住民“日本兵”对日军十分“忠诚”。

    台湾官方习惯将“高砂义勇队”定性为“被日本政府设计”

    “雾社事件”时,日本殖民当局就对原住民的战斗力印象深刻,当时就有将强悍的原住民充当其战争炮灰之念,日本讨伐部队的大佐服部兵次郎曾说:“他们凶狠固然可恨,但若加以熏化善导,他们能在我军领导下,成为军队的一部分”。1941年12月,太平洋战争爆发,日本立马付诸实践,募集了原住民2万余人,成立“高砂义勇队”。
    台湾官方对“高砂义勇队”的定性,与台湾政治大学的傅琪贻教授的说法基本一致:“所谓‘高砂义勇队’,其中充满了日本侵略者对台湾少数民族的诱骗和诡计。台湾的少数民族被送到南洋是被日本政府设计的。从陆军大臣东条英机,他就有意要利用台湾的原住民,因为到南洋打仗日本就不适合,那怎么设计呢?叫‘志愿’,这个部落要3个人,或者是4个人,最多是一次去3个人左右,就这样送去。在1942年到1943年间,台湾少数民族分7到8次,每次几千人到上万人不等,被日本强迫送到东南亚战场。他们被送去的名称大部分都是农耕队啦,或者是军夫的名称,到了那里就被全部投入战场,而且是第一线的,最先锋的,破坏美军基地,空军基地,先导部队,最后接到死亡的命令,就是你们都要死。奔赴战场的少数民族青年当中,很多人都死在了战场。 ”换言之,即认为这支部队的前因后果,都是日本殖民者“诱骗和诡计”的结果。[详细]

    原住民高聪义却说:“当时大家都觉得当兵是一件光荣的事,即使战死也心甘情愿”

    日本面向原住民募兵时,原住民较为踊跃应征参军的,甚至有年轻人写血书表达参军欲望。为什么他们对于参军如此热情?回到那个年代,愿意平心静气分析的话,这背后是有历史和现实的考虑的。
    “雾社起义”后,日本殖民当局修正了对原住民的歧视和镇压政策,加速推行对原住民的“皇民化”政策。原住民被“皇民化”熏陶多年,不少年轻人认为参加“皇军”就是效忠“天皇”,有一份血书写道:“天皇陛下万岁,我是日本男子,具有大和魂,无论如何辛苦,为了天皇陛下,为了国家,一概不以为苦。请收我为军夫。”原住民高聪义说:“当时年轻人被问何时当兵,就像今天问人‘吃饱饭没’般自然,当时大家都觉得当兵是一件光荣的事,即使战死也心甘情愿。”他在1943 年7 月也写了血书。

    高砂义勇队队员杨清课老人说:“蔚为可观的高薪,也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除了日本的“皇民化”教育外,原住民也出于现实考虑去参军的。“高砂义勇队”队员杨清课老人如此回忆当时入伍缘由:挣钱也是日本允诺给每个当兵者每月工资82 元(日币),这对当时少有现金收入的原住民来说,无疑是蔚为可观的高薪,也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当然,从众心理也是其中一个因素。在当时。日本人对原住民的心理进行强烈刺激,一面向原住民小姐教育说“没参加义勇队的,不是男人”;另一面又向原住民青年说“这些小姐认为,不参加高砂队的,不是男人。”

    朝鲜士兵金在渊评价高砂义勇队:“自己不吃,有人却在运送粮食的途中饥饿而死”

    在战争期间,这些台湾原住民“日本兵”对日军十分“忠诚”。1974年,在日本投降29年之后,一名高砂义勇队队员,在印度被发现,被称为“最后的皇军”。他是台湾原住民,汉名叫李光辉,本族名叫史尼雍。李光辉被派住太平洋战场,驻守摩罗泰岛。他不知道日本投降,直到1974年被发现时,他还在“坚守”,仍然保留着战争年代使用的三八式步枪、十八发子弹、军用水壶和钢盔。高砂义勇队的“忠诚”在其他的记录中也见证到。朝鲜人金在渊谈到他对台湾高砂义勇队的印象
    “高砂义勇队,替我们的部队运送军粮来,我们对于他们的‘诚实’感到讶异。自己不吃,有人却在运送粮食的途中饥饿而死。要是我的话,饿了,就自己把粮食吃了。”

    金在渊对这种“忠诚”的理解:“不管如何,高砂义勇队员是朴直的吧”

    高砂义勇队对于日本的“忠诚”,不只是被日本同化了就可以完全解释。原住民的“忠诚”部分源自自身“朴直”人性。朝鲜人金在渊说:
    “(我们)绝不会像他们一样,为日本军在道义上尽情分而身亡。真是没有那么愚蠢(荒谬)的事了。不管如何,高砂义勇队员是朴直的吧?!他们是为了日本而牺牲了自己的生命,若是朝鲜人志愿兵的话,首先会考虑自己的存活而无他。”
    同时,原住民的尚武传统与好争战功的意识也间接造就了他们对日本的“忠诚”。曾和高砂义勇队共事过的日本人石井敏熊大尉就这样归纳他对原住民的观感:
    “高砂义勇队有极高的责任感……同一部落出身的高砂义勇队,对战功的竞争意识比想象中的还强;如有同伴受到奖赏,其必也努力争取战功,以免返回部落受到族人的耻笑。”

    如何理解原住民既抗日又助日?

    “雾社事件”后原住民与日本之间结下血海深仇,10年后他们却作为日本兵为日本效力。抗日之时,有“向天而殉、向死而歌”的壮烈;助日之时,又有宁愿自己饿死而绝不偷吃军粮的“忠诚”。如何理解这中间的巨大反差?

    原住民“立法委员”高金素梅:我们不太有国家的观念,只有族群跟族群的观念

    原住民说:“我们不是抗日”,这对于许多从出生之日起,就被灌输了“国家”观念的人来说,确实很难理解。他们明明在抗击日本,为何不自称“抗日”呢?其实,“国家”只是头脑中的想象共同体,民族国家的概念很晚才在台湾形成。原住民长期生活于高山密林,头脑里并没有这种外来的“国家”观念。对于他们说,“日本”是不存在的,“日本人”跟汉族人一样都是异族,谁侵犯我们,我们就反抗。正如台湾原住民“立法委员”高金素梅说:
    “在原住民看来,台湾只有汉族和原住民族群之分,我们不太有国家的观念,只有族群跟族群的观念。就像电影《赛德克·巴莱》里说的,我们清楚知道自己族群的领地在哪里,你要是跨到我领域来的话,我们一定要锄草。日本殖民时代是对原住民伤害最强烈的,他们用暴力,用所谓的法律限制原住民的生活,剥夺我们的土地。直到日本人走了,‘中华民国’进来了,他们承接了日本殖民时期的制度,一直到现在。 ”
    《赛德克·巴莱》的导演魏徳圣也有跟高金素梅相同的阐述:“但从另一方面去讲,正是人们所接受的伦理教育或者其它现代教育使得他们很难再偏执地相信某些信念了……如果我们站在历史的原点去重新看待这个问题,现在人们所说的‘民族仇恨’根本就不存在。它只是人们的假想敌,而这些假想敌本来就应该被放逐到外星球才对。”
     
    莫那鲁道的曾侄:政治上的种种做法,和我们本身的生存没有关系

    雾社事件后,赛德克人几乎遭灭族。赛德克人后人担心,重提事件或许造成革命,为了生存下来,赛德克人选择淡忘。莫那鲁道的曾侄孙蔡光吉表达了这一看法:
    “对于我的孩子,不会再细讲雾社事件,我只向他们传承一个血缘关系,我们家和莫那鲁道的血亲关系。雾社事件已经造成我们族人的几近灭亡,从我父亲那一代才开始重新萌芽,我们的使命是事件以后努力延续生命。事件的再提起,或许最严重者会造成革命,革命会造成再一次的灭族,那是我们最不愿意见到的。国民政府以后,即使名称上称我们泰雅族,我们仍是教育孩子们,我们就是赛德克人,不管是名称上心灵上或认同上,我们就是赛德克人,始终存在。政治上的种种做法,和我们本身的生存没有关系。”
     因此,也就不难理解,在“雾社事件”余生者的后裔中,有一些“历史和解”的声音,一位余生者说:“祖辈从没教导子孙任何事件后的仇恨,只说‘日本人太过分’,本族同胞在日本人离开后,应该忘却受日本人操弄所发生的不愉快事件,通婚并携手共创未来。”也曾有台湾牧师建议设立“和解日”,让台湾不同的原住民族群以及日本的代表共聚一堂,依照赛德克人传统律法举行“和解祭”。

    结语

    直斥高砂义勇队是“汉奸”、“走狗”是容易的,正如简单地将“雾社事件”定义为“抗日壮举”一般。不能讲这种定性没有依据,但这种定性却粗暴地剥离了历史的真相,因为真相必然是多维度的,而不是非此即彼,非黑即白。“抗日”、“汉奸”一类的词汇,都是民族国家语境下的政治概念,对尚处在部落状态的原住民而言,这种政治概念根本是不存在的。所以,对于后人来说,如何严肃诚恳地思考那个时代原住民所处的时代背景,设身处地去感受和尊重他们所面临的环境,既可以衡量一个民族的胸怀和深度,也考验着我们面对历史幽深的伤口,自我疗伤的能力。

    所以,是时候修正我们的历史观了。如果我们看完这样一部优秀的电影,却得出一个“《赛德克·巴莱》是好看的,坚决地告诉你我恨谁!绝不装逼”[详细]的结论,那就实在是太可悲了;电影没有“坚决地告诉你我恨谁”,赛德克·巴莱的后裔们在今天,也无法“坚决地告诉你我恨谁”。

     3 ) 魏德克·巴莱

    好的编导,就是这样和自己所拍的电影,在灵魂上合二为一。

    上海首映式在衡山电影院,影片结束,低调的魏和两名主要演员和观众现场交流,一个光头愤青大喊这电影好,要有这样精神,不愁黄岩岛收不回来,台下也一片叫好,台上主持更是不断显摆民族主义优越感,什么这电影是拍给中国人看的,也是拍给日本人看的,显然,魏所有在电影里面的努力在他们面前基本是属于白费。他不得不耐心解释他拍这电影的内心冲动,是觉得活着比什么都好,虽然悲壮去死也很感动。

    相比《赛德克巴莱》,我认为《与狼共舞》、《勇敢的心》更接近于伪史诗,因为它们给你一面倒的崇高感,让你在电影院里为了那一声freedom绷紧浑身唯一一个膀胱而不愿动弹,其叙事策略非常明确,就是直捣你最愿意看到听到的地方,所有勾勒主人公缺陷的地方,都属于调味的罗勒草,有点清新有点涩,但绝不敢败你的胃口,至于《阿凡达》,更是这方面做到了登峰造极,为了票房,好莱坞的剧本永远牵着观众的鼻子走,他们说,这个叫专业,是很专业,在电影院里大家意淫到高潮,花了钱买快乐,天经又地义。

    《赛德克巴莱》一方面以磅礴气势主推抗日主线,但却不断以各种浓重笔墨在消解这个行动的正义性,后者绝对是影响票房的,因为善良的观众不愿意看到英雄有凶残杀戮未成年人的动机,也不愿看到太太们为了男人的尊严不得不选择自尽,更不愿意看到还在啼哭的孩子被扔进山崖,魏已经收敛了,在国际版里我没看到赛德克们如何砍下日本儿童和妇女的头颅,但是,尸横遍野的场景还是暗示了这一点。

    只有真正的原始的史诗才敢这么写,写下英雄或神灵身上种种不可思议的残暴与邪恶,而现代人能接受的,却只能是被改装过的玩意儿,超人多好,善良成了他唯一的缺点。

    魏挑战公众神经,他不断在影片里抛出同样一个话题:为了祖灵崇拜心理格式,付出几乎灭族的代价是不是符合正义?这是对票房的一个冒险挑战,没有什么观众喜欢这来自政治伦理学的挑战,因为这挑战让人不舒服,它没有固定答案,到处是伦理陷阱和计算困境,就算你和你的同伴争论到面红耳赤,仍旧找不到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所以那些看客立即将这个话题消解为单纯的抗日,似乎在赶走殖民者这样俗不可耐的革命口号下,一切反思就可以终结。我甚至怀疑,那些愚蠢的提问者,都是官方早就安排好的五毛,因为这样降低大陆观众智商的提问,也只有五毛们干得出。

    也是由于这对不断纠缠的主题和副主题,导致电影在节奏上无法做到和好莱坞史诗电影一样流畅,因为流畅的前提就是让观众不假思索觉得自己特别爽,但这是一部需要你不断停下来思考的电影,虽然魏头脑里商业的那部分不允许他这么做,但这12年,显然他在艺术上的个人意志战胜了票房上的商业逻辑。

    不过也许以上这些评论,对中国抗日题材来说实在有些高渺,荧屏上经年累月的那些混帐抗日影视,真不知是哪些龟孙子带领着哪些灰孙子来演的,还个个演得义愤填膺的,还个个演得智勇双全的,还个个演得胜利凯旋的,也不怕走路上被观众呸一口: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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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 (转)賽德克巴萊觀後感/林開世.



    賽德克巴萊觀後感/林開世.


    by Nien-Ru Tsai on Tuesday, October 11, 2011 at 4:26pm ·
    .



    林開世(臺灣大學人類系助理教授)

    原文刊載於《人類學視界》第七期

     

        當觀看一部有關台灣原住民的電影成為全民運動時,唸人類學的人似乎必須對這部電影發表意見。連我80多歲的母親都到戲院排隊進場時,我就知道,我再也無法逃避一件難以逃避的任務:對一部很難讓我喜歡的電影,發表一段不會太影響別人觀看慾望的評論。

     

        首先,讓我說幾句好話,賽德克巴萊作為一部具有娛樂目的的電影來說,顯然在很多方面,比起魏德聖導演前一部作品《海角七號》,是有相當程度的進步。本片節奏明快,剪接俐落,比起海角煽情的拖泥帶水,敘事方式的確更顯順暢。龐大的成本與卡司的加強,讓導演更有餘裕具體呈現其視覺構想,更讓這部電影的整體成果有了國片少有的自信

    成穩。更重要的是,本片大量使用業餘原住民演員,並以賽德克語為主要對白語言,挑戰漢族中心主義的視野,也具有尊重在地族群主體的意義。單就這些成就來說,這部電影已經穩穩的成為台灣電影史上的里程碑。

     

        而就一個電影迷來說,觀看過程中,我主要的抱怨還是導演那種高中文藝青年般的傾向,炫耀又重複使用「象徵性」的符號,例如血紅的櫻花與通往祖靈的彩虹橋,彷彿擔心觀眾看不懂他所營造的「深層意涵」。先不去深究這些象徵是否合適用來表現賽德克人對於死亡與獵頭的意像,全片持續的賣弄已經造成觀賞上的困擾。

     

        然而作為一個人類學者,面對賽德克巴萊所敘述的故事與支撐起這這個故事背後的歷史觀,比起觀看時的不快,更加的造成我的不安。 我們可以從戲院中,以年輕族群為主的觀眾,對於這個電影的正面甚至愉悅的反應,以及在報紙與網路所掀起的一連串有關莫那魯道是不是英雄的討論等等的現象中可以發現,這部電影成功運用多種「再現」歷史的手法,一方面肯定社會目前存在的多元文化主義教條,另一方面,製造一種彷彿可以允許不同觀點爭辨的詮釋深度,讓所謂「霧社事件」可以繼續安全的,安置為台灣歷史編撰學的一部分。

     

        但若是這部電影已然肯定多元文化的價值,又允許不同的觀點爭辯,那麼,這種將「事件」歷史化的工作為何會令我感到不安呢?

     

        首先我想從電影如何鋪陳與解釋「殺戮」切入。賽德克巴萊的第一部,一直到運動大會當日高潮的殺戮場景之前,主要的敘事主題就是要交待與解釋:為何莫那魯道會帶領賽德克族人展開一場毫無勝算,而且血腥殘忍的反抗?電影把重點放在兩個面向:日本殖民政權的剝削與歧視;以及賽德克族人渴望尊嚴的面對與連接其祖靈,並保衛他們的傳統生活型態。有趣的是,在沒有相當的可靠史料與口述歷史支持下,電影在此顯然運用了大量想像力與臆測,讓莫那魯道內心掙扎的過程,成為支撐故事的主要戲劇張力。因此,我們看到的觀眾反應,基本上是圍繞著:這部電影是否對霧社的殺戮事件提供滿意的答案。

     

        有人認為,無論反抗異族壓迫的名義有多崇高,從人道的角色來說,殺害婦女稚童的行為就不對的。有人則認為,反抗外來政權,維護文化尊嚴,是值得我們付出生命的代價。不過編導想要傳遞的訊息,還頗為「在地性」的:他們認為這整件事件,從賽德克人的觀點來說,就是延續祖先們出草的傳統。要活得像個男人,殺戮是必須的,獵頭也是必然的。

     

        可以預期的,這樣的詮釋方式會引導出一些相當複雜的議題。對具有眾多長期互相敵對部落的賽德克人來說,莫那魯道的重要性與英雄地位,本來就是充滿爭議。 如果他只代表了某些敵對一方的部落,無法說服與代表全部的賽德克,那這個事件可以被視為是件反殖民抗爭嗎?而就詢問「文化」內涵方面來思考,議題將更為尖銳。如果出草獵頭其他族群代表了賽德克族的核心文化價值,那這種違背最基本的人權的制度,我們可以接受嗎?然而,我想要提醒大家的是,這些看來冠冕堂皇的爭辯,其實是建立在某種合理與安全的歷史觀之上。我們只是利用一個異文化的傳奇,來製造出一個可供消費的道德想像空間。

     

        殺戮與毀滅如何被呈現,在歷史書寫上一直是一個棘手的問題。如何能用文字或影像去再現那些陰暗與恐怖的存在,卻又不會把它們正常化與美感化,成為曾經走過那些黑暗幽谷的作者與倖存者來說,努力尋求的救贖。 然而,那些嘗試用寫實的手法來做忠實的歷史重建者,發現他們往往無法解釋那顆鬼魅般的黑暗之心為何存在?而那些採取脈絡化與心理動機解釋的人,卻發現他們細緻的掌握主觀與客觀面相解釋的結果,卻是一步步持續的在合理化那些邪惡與殘暴的行為。 我們賦予了過去一個個解釋的框架,將那些難以理解的事件,轉變為可以被評價的的歷史的同時,我們建構了一個排除非「合理」的世界觀,也讓我們距離事實越來越遠。

     

        人類學在面臨異文化時,也往往面臨這類呈現知識的難題,人類學家用自己的語言嘗試去作跨文化翻譯,我們借助各種既有的理論框架,來幫忙我們尋找了解他人文化實踐中的關鍵秩序。然而,如果有所謂「他者文化」存在,那最難描述與解釋的,正恰恰是那些不符合我們解釋框架的思考與行動的關係形式;這顯得人類學家在意的「在地文化」與「土著觀點」的框框只是某種笨拙的理解方式與論述。我們常常忘了:理解與翻譯的別人的文化現象是建立在各種物質與權力關係之上,「他者」並不該是因為滿足了我們的多元文化價值,才能得到認可。

     

        在這種以一種合理且具有心理深度的歷史觀來敘說一起異族的傳奇,就是我面臨賽德克巴萊時,產生不安的來源。整部電影的敘事是以一種全知的歷史框架,嘗試重建編導心目中所謂的「在地」觀點,來合理化一場基本上可能是無法也不需要被合理化的殺戮。它採取的策略是將這群人塑造為異文化的他者,並將他們的出草文化浪漫與美感化成為即將消失的鄉愁,最後再讓莫那魯道與他的族人的行動轉化為延續賽德克祖靈的血祭。於是,「霧社事件」一方面在殖民史與大社會的脈絡中得到了一個位置,另一方面將原本被視為「野蠻」的蕃人,轉變為傳統文化的守衛者。

     

        這樣的詮釋固然比起過去那種反抗異族壓迫的國族論述高明,但這也更進一步把莫那魯道變成可以被定位的歷史人物,讓他的意識與行動成為我們以為的對錯與合理性爭辯的題材;更讓賽德克文化成為現代化所生產出來的那種永遠不可能彌補的鄉愁。於是,獵首與殺戮成為可以被理解、同情甚至讚佩的行為,文化與祖靈成為神聖、遙遠但又抽象的象徵。傳奇與圍繞著傳奇的騷動與危險,沉淪為那些有關族群、尊嚴、人道與認同的道德論述。

     

        我不是主張因為難以呈現,所以我們就不應該去拍攝有關原住民事蹟的電影,相反的,我們更可積極的讓發生的事件被呈現出來。但當我們面對謎團、疏離、矛盾與空白時,應當保持尊重的距離,抗拒深度詮釋的慾望,讓觀眾嘗試用自己的想像與困惑填補那些裂縫。面對賽德克族人難以撫平的過去,我們不需要再添一個馴化版本的詮釋。

     

        面對這群活在不同世界觀與不同的歷史感的賽德克人,過去留給我們的就是一些破碎的記載,以及太多不可靠的追憶。我們可能永遠無法知道這群人的內心世界,我們甚至不知道這些人有沒有內心世界,即便有,所謂的內心世界是否可以以對談與反思的方式來陳述。但是,面對詮釋的困難時,我們有必要用各種想當然爾的祖靈觀,族群意識,人性尊嚴,父子親情,來虛擬化出一位我們可以接受的英雄嗎為什麼,我們不能尊重那些我們所不知道的,那些無法被合理化的,那些不能被再現的;而讓自以為是的重建真實與歷史評價,留給我們自己。

     5 ) 上海人、身份梯度认同,与黑暗森林

    一,

     
    直到如今,还是经常被问“作为一个上海人,为什么去北京念书。”这一个问题有两个预设:1,你是个上海人。2,上海人不喜欢去除上海以外的国内城市。

    想过很多种十个字以内的回答方式。

    1,分类讨论:“我不是典型的上海人。”可是,什么是典型的上海人呢,没谁规定“上海人”的鉴定条件吧,我干嘛就要自己先走到边缘位置去?遂否决。

    2,反诘推论:“谁说上海人不愿出去?”可是,我只能代表自己,又不能代表其他上海人。还是否决。

    最终的回答是“出去看看”这般打打太极,然后以“懂得的人自不会问”来对自己的无力回答作为解脱。

    显然,在这一点上,我终究是和人们对“上海人”这个物种的主流预设不符了。

    身份认同在此时产生裂缝。

     

    二,
     

    有一个朋友,生于大庆油田,全家老小都认为必然的人生轨迹是承继祖业。在油田人的眼里,给私企、外企干活的,都不算“有正经工作”的。即使是国企,还得打量下是什么性质。朋友从小到大都无法适应家庭环境,对三姑六婆的各种惺惺作态的关心反感至极。即使后来到了太平洋彼岸,仍然时有对华人社会的怨言。

    这当然是个例,当个体的特性与环境的预设相违背时,身份认同就会产生割裂感。

    妈妈在家中排行第六,是老幺,家中约莫有过些族谱。妈妈的兄弟,名字中都有个“志”字,姐妹的名字则都带个“爱”字。妈妈最小的姐姐,名唤“英”,从小要强,略有些年纪有些主张时,便去派出所把“爱”字改为了“志”。

    英姨张扬的性格,不为长辈所喜。上山下乡的年代里,英姨与我妈姐妹两中,有一个留沪名额,老师便留了乖巧的我妈。回沪后,英姨在医院工作,看上药剂房房的男青年,主动追求,得手。随后撺掇姨夫去澳洲打工,自己与儿子留守八年后,赴异国团聚。

    小时候,大家都只认为英姨很凶,不如我妈脾气温顺,可是如今,我对英姨未完的一生持高度赞赏态度。然而,这种赞赏并不是普遍的。


    相对而言,女人更容易跳出体制独立行事,男人则承担着更多后顾之忧。家中若干有些社会地位的男性长辈,认可英姨的果敢,但不认可她的选择。他们的理由,我懒得重复了,用脚趾甲回放一下好了。比我小四个月,在某国企当小主管的表弟则直言,他一些朋友到了国外,无法适应,还是回国,他本人也满足自己两点一线之外有养鱼遛鸟的业余爱好的安稳“老头子”生活。他说,不愿意放弃已经拥有的东西,去国外从零开始。

    我所想总结的是,“落叶归根”是一种先验的自发的情感。体制对文化会产生一些异化的影响,从而对一些个体产生排异反应,但大部分人不会因噎废食。认同和追求三权分立的人,同样可以在儒释道中找到立身准则。反对裹小脚的人也一样可能陶醉于传统戏曲的唱念做打。

    理智和情感控制不同的行为,乡愁则掌管着意识形态之外的领域。

    英姨的后半生,基本上致力于邀请各种亲戚朋友去澳洲旅行或定居的事业之中。刘瑜说,到了国外,才能深刻地感受到“有多想家”。圣三位一体之一的神导演安德烈·塔可夫斯基,即使因持不同证件而流亡意大利,也依然时刻被乡愁侵吞着全身心。他不愿走进异族的教堂,而只能手持烛光在废井中独自逡巡。


    三,

     

    幼时在家乡的晚报“夜光杯”一栏,读到过一句话:“所谓思乡,思的多半是家乡的小菜”,反复品读。以饮食是一种文化来讲,这其实是爱地域文化的表现。

    我爱着各种小笼生煎,少年时立志吃遍上海滩的生煎。此时,我深刻地感受到自己确实是个“上海人”。

    可是,我也爱大份东北拉皮、甜腻的锅包肉,爱全聚德北京烤鸭、海碗居的麻豆腐,爱山西的刀削面、陕西的泡馍、广州的肠粉、煲汤……这也说的过去,因为我是中国人。爱国就等于爱舌尖嘛。

    再可是可是,我也爱麦记和肯记,爱东南亚的咖喱,爱韩式烧烤和日料,又怎么解?哦,我是地球人,我爱全世界啊~这样继续下去,就没有边际了。

    于是想到的问题是,什么又是爱国呢?什么是“国”?

    狭义的“国家”是一个政治生活共同体,有界限。古代外蒙古也属于中国,你说爱国,就也爱着外蒙古,如今就不用了,可以省下200万平方公里的感情。

    广义的“国家”是指拥有共同的语言、文化、种族或者历史的社会群体,在这个定义中,一个国家没有具体的边界。也就是说,你可以爱全国22个省唯独不爱河南人,也不影响自称“爱国”。

    这在逻辑上有些不好理解。如果说爱的对象没有边界,那么爱的到底是什么?

    在我看来,爱是一种甘愿付出去维护对方的情感。这种情感,出于责任。而责任,又出于身份认知。比如,爱亲人、爱朋友,是因为所担任的社会角色,需要承担这个责任。《银魂》中的坂田银时,放弃为家国大义而战,而选择保护最身边的人。因为家国大义,事实上没有边界,而至亲好友,却是可以确定的对象。

    一个人,首先是父母的儿女,是朋友的朋友,然后是某个圈子的一员,是民族的一份血液,继而是一个行政生活共同体中的一个个体,最后是一个人类。人对自我的身份认同,不是绝对的,但多半有这样一个由强而弱的梯度。有了自己“是”什么,才能说“爱”什么。


    王怡在《做个中国人有什么意思》中写道——现在民族主义的名声不好听。因为和意识形态捆绑销售的时间太长,“爱国者”和爱国贼也不好辨识。但波兰思想家米奇尼克,讲自己怎样成为一个爱国者和民族主义者。对我很有启发。他说。1968年8月21日这天,包括波兰在内有5个共产党国家的军队入侵捷克斯洛伐克,摧毁“布拉格之春”。他就在那天,醍醐灌顶的成了一个波兰民族主义者。在1968年的波兰,什么人才配叫做波兰人?一个公共生活中的无权势者和失败者,他对民族国家的身份认同会从哪里来?米奇尼克给了一个迄今为止最打动我的理由,他说“为波兰的罪过感到羞耻的人,就是波兰人”。

    “米奇尼克给出了另一种情感的养成方向。不是分享荣耀,而是分担耻辱。”民族主义或集体主义,并不为我辈提倡,而所想表明的,是血缘和情感的纽带是天然的,为其承担责任,也是天然的。


    如果要翻译成人话,也可以这样说:“即使我自己不停地腹诽着魔都的浮华、拜金、冷漠和小市民习气,却又心胸狭窄地不愿听别人的非议。18岁带着对家庭的怨气北上,如今却学着自己消化掉生存的压力,守在脚步日渐不稳的父母身边。”

    从“身份梯度认同”的角度来看,也就可以理解钱理群口中的“利用体制达到自己的目的”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吴思说过,中国人公共意识差,是因为“官与民”,“朝廷与百姓”二元格局过于对立化,当国不为民,那么民也自然不愿意属国。所以,中国人有“抱团”“拉帮结派”的社会行为习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把“自己人”和“外人”分的很清楚。他们对认作兄弟的人掏心掏肺,对“圈外人”只作表面交往,对“先天下之忧而忧”则多半不以为然。

    有时候,也会出现反梯度身份认同的情况。《左传》中记载了春秋时卫国大夫石碏设计除掉自己儿子石厚的故事,并流传为“大义灭亲”的成语。这便是个体对作为人臣的身份认同超过了对为人父的身份认同。另一个春秋名人管仲,在战场上后退的行为,则被鲍叔牙解读为对为人子的身份认同高过对为人臣的身份认同。

    在2012年的我国第二次刑诉法修改中规定,一般案件中近亲属有拒绝作证的权利。这也就是否定了之前长期提倡的“大义灭亲”司法政策。

    可见,由身边的至亲,到地球另一端的陌生人,身份认同基本呈递减的梯度状,时而会因外部因素有一些断裂,但不影响整体平均走势。

     

    四,


    所以也就可以理解《赛德克巴莱》对祖灵的守护,以及为什么用这样极端的方式。

    作为习惯全球一体化的现代人,为什么被赛德克人那么原始的情感所打动?作为早已习惯优胜劣汰的达尔文主义的现代人,为什么认同一种落后的野蛮人生活方式对现代文明的拒绝?为什么习惯了协商共赢,用控制取代抗争的现代人,却被这么天真的自我毁灭式的反抗所感动?为什么早已能够接纳地球人、天人和攘夷志士拥挤在同一所城市的现代人,却能认可守卫祖灵不让外族入侵的愚忠?

    任何一个地域,任何一种文化,都是有排异性的。

    而某些城市因为地位特殊,所以混杂了多一些的黑点。但从“排外”这个现象本身来说,矛盾更多源于文化冲突。有些地域贴的最初,只是在讨论豆浆的甜咸。

    我相信人们被《赛德克巴莱》感动的原因,不会是对抗日题材的共鸣,而是认同一个民族对守护祖灵的决心,是认同为坚守信仰而牺牲的抉择。

    如果可以认同广州人对粤语的捍卫,那么理应也能认同上海人对沪语的捍卫。

    好比如果一个人想固守乘146公交车环游卢湾区,在打浦桥挫麻,在雁荡路逛音像店,然后去复兴公园跳交谊舞的生活方式,并对会改变这种方式的外来入侵感到天然的排斥,我认为这本身是没什么可以指责的。只不过如果这个人学会接受改变,他自己会心情更舒服而已。


    五,

     
    说起来,上海文化本来就是杂交的孩子。所谓的海派,是糅合西方和东方风格的不同特色。作为开放的都市,受到外域文化冲击,是不可抗的。

    好比北京文化,京片子的皇城根儿文化和北漂文化早已是各占半边了。人有自由迁徙权,也有保护本土文化的权利。迫于生存资源,与总体政策的导向,两种人还将共同生活很长时间,磨合过程中,有矛盾是难免的,在“指腹为婚”的谕旨下,能做的也就只有想办法好好相处了。白人社会经过多年的洗礼,也能够接受黑人奥巴马总统了。

    文化的融合,是辛苦的,但并非不可行。两种文化,并不是非此即彼才能生存。

    悲观的说法来自刘慈欣:“宇宙图景犹如一片黑暗森林,每一个文明都是准备好捕杀他人的猎手。”

    黑暗森林的遵循的公理前提是:1、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2、文明不断增长和扩张,但宇宙中的物质总量保持不变。

    其中,第二个公理在现实世界中已经不怎么成立了,很多区域的人口现在是负增长的,固然有环境制约有政策的因素,但以欧洲女性为例,其生育意愿也持续低迷。在可以自由选择如何生育的情况下,一些人生了3、4个,也有一些人选择不生。而当现在大多劳动密集型产业转向技术密集型或资本密集型产业,确实不需要那么多人口了。所以文明未必是不断增长和扩张的。

    由于《赛德克巴莱》是根据史实改变,马赫坡社一族在雾社事件中几乎灭族,从战士到妇孺,都选择了自杀。所以黑暗森林的第一条公理其实也被推翻了。生存是不是文明的第一需要,每一个文明可以自己选择。

    既然两条公理都推翻了,宇宙图景原非黑暗森林,那么文明就不需要再作一名闪躲的猎手。

    同样的,地球人和天人,硬盘与土著也都无需如此对立。

    生存资源的有限,并非真相,而是人为的驱使。

    当我们看到一线城市地价和房价高企、环人民广场商圈基本难以打到出租车、城市像摊大饼一样外扩、陆家嘴密集建设写字楼、上海人口在生育率降低的情况下不断增长并突破2300万时,都并不能说明这个城市是在进步的,也没什么值得喜悦。因为同一时间,乡村的留守儿童问题已经很严重了。

    经济观察报的侯思铭在《一个小城市的生与死》中说,城市在向外一步步扩张,同时又从内部以更快的速度逐渐被遗忘。

    前不久,报社一些同事去了大别山做公益活动,其中一位回来后情绪颇有些激动地转述:“那边的小城镇根本就不穷,校长什么全是官僚风气非常严重。镇上的青壮年100%全外出打工,学校里的孩子全是留守儿童,要么单亲在外,要么双亲全在外,一年回来一次,根本没人关心。一个家庭如果靠种地,一年的收入是3000块钱。镇上的三四层小洋房全是青壮年打工回来盖的。”

    古老的手艺逐渐消失,人们的生活方式趋同。“工人在播种之时,便预先接受了放弃,人类或许终将会成为完全生活在城市的物种,假如小城市会消亡,那么杀死它的必定不是城市化,更不是财富,而是它失去了自己应有的生机。”侯思铭这样写道。

    大城市的资本密集,以小村镇的消亡为代价。

    这根本是天平没摆稳。如果村庄是美丽的、自足的,自由迁徙权会成为城市人口的压力吗?

    所以,重要的是如何打破黑暗森林。一旦黑暗森林被打破,血祭祖灵、地域主义、自由迁徙权都不再会是互相损害的必然理由。文明的扩张最后会得到一种制约力量。而像赛德克族人那样,葆有先祖赋予的生活方式,同样应该是一种权利。

     6 ) 魏德圣:我已准备好再次不名一文

    魏德圣:我已准备好再次不名一文

    2011-03-24 08:42:00 来源: 南方日报(广州) 

      因《海角七号》扬名的台湾导演魏德圣

      把赚来的钱全投进了《赛德克·巴莱》

      前日,在香港国际电影节的台湾电影推介酒会上,记者遇到了因《海角七号》而扬名的台湾导演魏德圣。

      这位导演在其成名之前一直很郁闷,甚至因此还写过一本书《小导演失业日记》,在台湾地区还很畅销。现在虽然成名了,魏德圣依然很郁闷。因为他一直以来梦想要拍的、反映台湾原住民种族赛德克族上世纪30年代反抗日本殖民者的著名的“雾社事件”的电影《赛德克·巴莱》,虽然已经顺利杀青并且确定了上映档期,但依然不知道前景如何。为此他不但投入了自己因《海角七号》而赚到的全部身家,甚至还借债无数。而这部电影目前只是确定了在香港和台湾的上映日期,至于占华语电影市场份额最大的大陆市场,由于魏德圣自己并不熟悉内地的拍摄条例,导致这次就算要在大陆上映,也只能以引进片的形式出现。

      郁闷●投资向周杰伦借了4000万新台币

      魏德圣的这部《赛德克·巴莱》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烧钱的无底洞。早在12年前,魏德圣还是寂寂无名的时候,就一口气花光毕生积蓄250万元新台币(约70万元人民币)拍摄一段5分钟长度的试看片,目的仅是用来募集资金,结果被台湾影坛人士笑称为“全世界最傻的人”。

      当时,他预期投资能有大约5000万元人民币,并声称有一半钱就敢开拍,但可惜除了获得礼节性的称赞外,他未能获得任何投资。而在《海角七号》让他成为台湾电影新一代导演的代表之后,他又想实现自己的这个梦想,结果他的这个想法得到了李安和吴宇森的支持,并且帮他介绍投资商。“但是,他们也就是介绍人,至于能不能谈得成,还得看我自己。”而在筹拍的11年期间,魏德圣光是绘制的《赛德克·巴莱》分镜图手稿就重达五六公斤。

      但是,就算李安和吴宇森帮他找来了部分投资商,魏德圣依然在这方面很郁闷。因为这部电影实在是个烧钱的无底洞。而他自己此前也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经验。2009年开拍之后,魏德胜宣称:“刀砍下去,没法回头了!”但开机之后才发现,每天平均花费100万元新台币,烧钱速度快到无法想象,魏德圣身兼导演、电影公司老板、投资者三重身份,压力大到不行,经常问工作人员:“还有哪里可以找钱?”

      而《海角七号》为魏德圣赚来的5000多万元新台币自然也投了进去。就算这样依然不够,女主角徐若瑄不得不出手“搭救”他,不但不向魏德圣要一分钱的片酬,而且还倒贴了1000万新台币,并且自掏腰包订了1000张预售票,甚至宣称“卖房子也要支持他”。除此之外,周杰伦也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有一次见到周董,当时这部电影已经山穷水尽了,一分钱都没有了。刚好他问起,我就实话告诉他,因为我知道他比较有钱,结果周杰伦基本上当场就答应借钱给我,但他当时说的是‘我回去问问我妈,现在我有多少钱’,几天之后就借给我4000万新台币,而且是免利息的,只是象征性地跟我收了1块钱。好在现在这个钱我已经还给他了。之前也有人给我出主意,让我找周杰伦来演一个角色,这样可以抵消一部分费用,但周杰伦不是原住民,所以我最后还是没用他,但徐若瑄就是原住民,所以她是女主角。”

      事实上,去年的香港电影博览会上,魏德圣就曾经满怀期望地前来寻找投资,但最后却失望而归,因为这个题材在整个华语片里还没有先例可循,而且除了徐若瑄之外没有任何大明星,对于投资方来说,这个风险太高了。“也不是没人感兴趣,但大家都觉得危险很大,所以都在观望,但一两个人说观望,就让所有人犹豫了,最后大家都在‘看着’。都在问我,能不能先拍个《海角八号》,结果我只能自己先把自己的钱投进去。”

      郁闷●拍摄外景地全被洪水冲垮了

      经历了千辛万苦,《赛德克·巴莱》终于在2009年开机了。尽管得到各方支援,但剧组还是数度传出超支停工的消息,魏德圣说,虽然都是谣传,但外界的消息还是给了他很大的压力,所以那段时间为了给自己打气,他还穿上写有“拼命三郎”的T恤。“当时我告诉别人的是,为了理想我一定要继续,但我当时心里想的却是,万一真的支持不住不得不停拍,我的脸要往哪里放。”结果在拍摄期间,剧组工作人员最长有3个月没领薪水,而到杀青时,总计参与演员共1.5万人,拍摄的底片用掉2047卷。

      除了外界的传言之外,更让魏德圣困惑的是拍摄环境遭遇了巨大的问题。本来魏德圣花了很长时间,在高雄甲仙等地方找到了一些合适的外景地,但在那一年,台湾遭遇了“八八水灾”,那些外景地很多都被大水给毁掉了。后来剧组在溪谷试拍,水急路滑,有工作人员摔裂腿骨,魏德圣也滑倒受伤,小腿还缝了2针。而除了他之外,剧组的工作人员大多也都遇到过山崩落石,被尖锐碎石划伤都是家常便饭,还有些人被有毒植物刺到痛痒难耐,“最可怕的是,甚至有人遇到了野猪发狂,跑出来咬人”。他所构建的拍摄团队一共有400多人,几乎剧组的每个人都有受伤的经历。“那段时间,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在打仗,感觉每天都像在悬崖边缘,但好像总会有奇迹出现。”

      根据魏德圣事后的总结,其实这种艰苦有一部分完全是他自找的。“就像其中有一场体育场屠杀妇孺的戏,我本来对光线的要求是必须是阴天,但那段时间却天天出太阳,等了好几天,搞得我愤怒不已,最后不得不要求剧组的人用烟雾把光线遮住。”不过魏德圣认为,这完全是自己缺乏经验的结果。“吴宇森和李安都来探过我的班。他们都不会对我的具体拍摄方式过多干涉,但李安会跟我谈一些理念方面的东西,而吴宇森就会传授我一些很实际的经验。比如他有一次来的时候,刚好就碰上太阳太大我没办法拍摄。他看到我很烦躁,就过来跟我聊天,跟我说他在拍《风语者》时拍摄大型战争场面戏的一些做法。他说当时他一共动用十三架摄影机同时拍摄,摄影师为融入场面中还乔装成日军、摄影机外观被改装成机枪,现场副导先精密计算需挖多大的散兵坑、埋设足量爆破炸药,当时那场戏事前准备工时长达两周,没有失败重拍空间,待一切设定妥当后导演一声令下,一次OK。他说的这个经验,我听了就很受启发。”

      关于拍摄,还有一个问题让魏德圣比较郁闷。因为这部电影本来并没有打算拍这么长。“拍了一半,大约一百场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坏了,因为这样下去电影就太长了。现在这个电影在做后期,目前剪出来的长度是4小时20分钟,我也曾经想剪短一点,但发现很多事情剪掉之后,整个电影就不连贯了,所以只能做成现在这个样子,学习吴宇森的《赤壁》,分成上下集来上映。台湾本地的上映时间确定在了9月9日放映上集,下集在3个星期之后。”

      郁闷●发行至少13亿新台币票房才能回本

      《赛德克·巴莱》寻找投资的时候,也曾经想过在大陆寻找金主。但最后魏德圣不得不放弃了。因为根据他的设想,这部电影的主要演员基本上都应该是原住民。

      现在的问题是,先期投资没有选择大陆的合作方,发行的时候《赛德克·巴莱》就只能以“国外片”的形式被内地引进。而通过这一途径进入内地实在很困难。“我们现在正在申请在大陆上映,虽然相关的负责人没有明说,但我知道他们会有很大的困难,因为我了解的情况是,现在大陆进口的电影都可以带来很高的利润,基本上都是暴利,但我的这个电影不一定能给他们带来那么多‘钱景’,单纯从市场方面考虑,他们没有理由引进我的电影。更何况,这个题材我觉得在大陆的观众看来,好奇比喜欢的因素更多一些。因为演员的造型之类的会让他们好奇,就像我们看欧美电影中的苏格兰高地战士、美国印第安战士等等。大家不见得会因为了解这段历史而喜欢它。”

      由于现在只确定了在香港和台湾的上映日期,所以魏德圣在发行方面的压力也很大。因为按照现在7亿新台币的花费,他自己估算至少要达到13亿新台币(近3亿元人民币)的票房才能回本。而这个单靠台湾市场基本不可能。而由于涉及日本军国主义题材,这部电影能否在日本上映也无法确定。

      尽管目前有郭台铭的弟弟郭台强通过其10亿新台币的文创基金支持他,但魏德圣依然面临着再次一贫如洗的窘境:“我只知道这部电影是我想了十几年要拍的东西,但我不知道是否有那么多人喜欢它。我不希望能赚多少钱,只希望能回本。所以,我也准备好在这部电影之后又回到一文不名的那种状态,反正我也不是没经历过,《海角七号》之前我不就是那个样子嘛。”

      南方日报特派记者 郑照魁

     7 ) 真正的野蛮,既丑陋又震撼

    这部电影让我觉得特别震撼的地方有两处,其一是这些番人在雾社起义中,不分士兵平民的残忍杀戮,连日本的女人和孩子都不放过;其二是当番人决定打一场持久战时,女人们集体上吊自杀,为了给战士多留一些粮食。

    很多人说《赛德克·巴莱》是台湾版的《勇敢的心》或者《阿凡达》,我觉得其实差别很大。好莱坞以野蛮部落为主角的电影中,对这些野蛮人的表现总是充满了理想化,他们比文明人似乎更文明、更有道德。所以我从来不觉得《与狼共舞》比起其他西部片更尊敬印第安人,反而还比不上那些把印第安人当反派的电影。因为这里的印第安人成了披着棕色皮肤的白人,他们成为了白人道德的理想和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智者,让白人为这些虚构出来的所谓野蛮人掬一把同情的泪。

    赛德克人搁现在其实就是一群恐怖分子,而雾社事件就是针对平民的一起恐怖袭击事件。我们隔着一层银幕,远远地观赏他们,又因为都是抗日的题材,所以情感上能够完全接受他们那真实的野蛮。但想象一下,某些少数民族的(×)独势力,当他们像电影中的赛德克人一样,突然出现在你身边,进行无差别的杀戮时,你还能带着敬佩之情么?

    所以这部电影恐怕很难获得奥斯卡的最佳外语片,虽然我觉得它已经完全当得起这个奖了。因为美国电影,不管是商业的还是艺术的,只要是主流电影,它都是要造梦的,它必须对自己的历史和自己的民族进行一种神话性的描述,所以把侵略印第安人的土地说成是西部波澜壮阔的开拓史,又把那些已经被他们所同化吸收的印第安人描绘成具有白人道德的楷模。

    而《赛德克·巴莱》这部电影在某种程度上是引起了我一些生理上的不适的,这种不适倒不是因为它有多血腥,而是里面那种人的野性和对现代文明道德的无视,让我作为观众在移情的过程中很受到间离。我并不觉得文明一定比野蛮要更好或者要更先进,文明很多时候很虚伪,当文明被逼急到一定程度,它会比野蛮更加野蛮和残忍。但文明毕竟是有自己一层薄纱披在身上的,当你直视那种赤裸裸的野性和残忍时,总会有一种被灼伤的感觉。

    我挺喜欢《赛德克·巴莱》这部电影的一个地方,就是它正面表现了一支野蛮部落英勇反抗暴政和压迫的同时,毫不回避这支部落那种野性的力量与血腥可怕。我不敢说这种表现是最真实地还原了那个部族,因为我不了解台湾的那些部落,但这的确是我从未见过的。比起好莱坞电影中那些民主、自由、开化和睿智的印第安人部落,这些赛德克野蛮人让我看到了什么是真正的野蛮,这种野蛮很丑陋,也很震撼。它不回避,它骄傲地展示自己的野蛮。

    如果文明就是意味着被奴役被驯服的话,野蛮就没有理由不骄傲。

     8 ) 《赛德克•巴莱》国际版:台湾电影从叙事到制作的最大失败

    既然正式版业已上映,连豆瓣条目都找不到的国际版引起的波澜怕已成过眼云烟了吧。这篇国际版的评论权作记录。

    令人困惑的叙事策略

    作为台湾有史以来最大的电影制作,《赛德克•巴莱》力求再现日据时代当地赛德克族最后一次武装抗日行动——雾社事件。

    对这一事件的叙述,很可能形塑台湾的身份意识。

    可令我困惑的是,赛德克族本是受到侵略的弱者,但在片中给人留下的最大印象可能就是劈头,密集程度堪比剥削性的 B 级片,乏味乃至令人反胃,

    电影宣传语所说的“野蠻的驕傲”,很难得到观众同情。

    最令我不适的是影片高潮——雾社事件的一幕:一个部落战士砍下日方将领的头,一边呐喊一边高举头颅。

    熊熊火光前,他雄壮的剪影长达数秒。但这并没有让我一舒胸中噫气。

    赛德克族的猎头习惯据称是史实,但导演永远有艺术化处理事实材料的自由。

    叙事最大的失败,在于大量动作场面和民俗场面这一张一弛的节奏混乱:

    一方面动作场面不加节制、缺乏层次,另一面展示民俗太滥,缺乏生活质感。

    雾社事件的导火索是原住民头目莫那鲁道的长子塔达欧•莫那向日警吉村克己巡查敬酒反被殴打。

    但这一激励事件淹没在了繁杂的故事线索中,使得莫那魯道从忍气吞声到找回尊严的突然转变缺乏说服力。 苍白的人物刻画是另一大败笔。

    比如屯巴拉社驻在所的巡警小岛源治(安藤政信饰),从同情原住民到雾社事件妻儿惨遭杀害后的复仇这一心理转变流于肤浅。

    这首先是因为他的形象本就单薄,同情心的根基不深。

    我很好奇国际版是不是囿于篇幅,没有采取韩片《太极旗飘扬》《2009 迷失的记忆》那种讨巧的编剧策略,渲染兩個主人公(小岛源治和从小受日化教育的赛德克族巡察的花冈一郎、二郎)從兄弟到仇讎的糾葛,以加强情感与国族身份的冲突。

    此外,片中虽对日军的傲慢着笔甚多,但对其暴行的表现并不充分,使人觉得不至于受到原住民寝尸剥皮的报复。

    对强奸罪行只提到一句;而日军的杀手锏——毒气弹的使用,到了部族受攻击这一最高点就戛然而止。造成了部落什么痛苦,都不得而知。

    影片对原住民民俗的宏大展现,在华语电影史上前所未有,但细节上的欠缺卻降低了史诗的可信度。

    首当其冲的是个别动作场面的虚晃、拳不到肉,以及表演和调度中的不合情理。

    比如雾社事件开始,当一个族民砍下一日警头颅时,其他警察的迟钝表现如同儿戏,不仅追击慢如蝼蚁,任凭偷袭者逃跑而不射击,而且颇为“淡定”的表演等也难以令人信服。

    片末为了制造双方碰面的高潮,镰田大佐面对原住民随时可能出弓的箭,竟毫无遮挡地步出军阵,用对方听不懂的日语说道,我认得你,永远记得你。 而影片中的特效更是糟糕,小如片头飞砍一面旗时旗面撕裂的效果,大如毒气弹轰炸、片尾部族在桥上冲锋时被炸飞的特效。

    最令人失望的是作为图腾的那道挂在“人工瀑布”之前的短小、艳俗的彩虹。

    (也有令人印象深刻的特效:片头追猎野猪结束时用刀劈断雾气的特写,颇有武侠片意蕴。特效制作中的波折见:《賽德克巴萊:製片工程》http://4bluestones.biz/mtblog/2011/09/post-2325.html

    影片的诗化手法近乎矫揉做作。

    当披着一层 blingbling 白光的先祖从天而降、片末部族踏上彩虹桥时,这些幻想在残酷的历史背景下显得天真、一廂情願,在首映时引起了大面积的哄笑。

    当一个部落少年回忆日军征服部落的暴行,影片用了一个充满火与血的虚镜,反而不如口述的表演更自然。

    此外,整部影片的音轨都填得很满,很多残酷的战争片段都配以优美的原住民民谣。

    因本片而起的两岸“骂战”

    在今年的威尼斯电影节上,《赛德克•巴莱》广受瞩目,甚至被场刊《综艺》(Variety)电影节首日的头版文章中作为重点电影介绍,仅列在开幕片《3月15日》之后。

    但该片的国际版在船坞戏院(Sala Darsena)的早场首映却从彩虹桥跌入谷底,放映中多次出现笑场,完场后也只收获了礼节性的几巴掌。

    翌日的新闻发布会上更是门可罗雀,更不用提大部分出场的都是华语媒体。

    电影节结束后,影片不但毫无斩获,而且场刊排名位列倒数第二,获得的国际媒体以及国内 cinephilia网站上的媒体评分基本都在3星(含)以下(5 星满分),只有《银幕》(Screen)杂志给了4星。

    中国媒体普遍对此作了如实报道,但在一些打着“爱台湾”旗号的台湾媒体上,《赛德克•巴莱》的威尼斯之行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震撼威尼斯”、“鼓掌十分钟”等等。(见 VOA 中文报道

    據我個人經驗,关于兩岸媒体关于掌声的长度和烈度的争论,可能与不同场次有关:《赛德克•巴莱》在威尼斯的首映按通例是早场,有许多等著搶稿的媒体参加,現場反应通常比较直接;而作为每日的重头戏的競賽片的晚场重映,除了演职员、媒体外还有不少圈內人士参加,气氛往往比較和谐,而且出于對出席的演职员的敬意,放映后的掌声可能会比早场多几分客套。

    很多人习惯性地拿国际版的片长问题为其辩护。但我们无法根据一个想象的或看不到的“可能更好的”的版本判断优劣,唯一的评价对象只能是艺术家妥协后的产物。

    所以,如果你降低了艺术的标准,就别怪艺术的天平不向你倾斜。

     短评

    台湾电影惯用民俗做秀,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民俗之下不知谦逊,这是我最受不了的一点。《赛德克巴莱》这个拗口的名字就凸显了台湾片一贯的牛逼哄哄,同样让人不知所云的片名还有《艋舺》《阵头》等等。此类影片给人的第一感觉就好像在说“你不懂就别看”,同样是民俗,香港电影就低调多了。

    5分钟前
    • 似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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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化入侵远比领土入侵可怕得多,一个民族可以输去身体,但是一定要赢得灵魂,如果你的文明是让人背躬鞠膝,那我就带你们看见野蛮的骄傲。木卫二说得对,《赛德克·巴莱》的意义就是把历史课本上的一行字,变成了一部有血有肉还有“人头”的历史大片。十二年磨一剑,魏德圣真的不简单

    9分钟前
    • 你我山前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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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古老的部落,古老的民谣,古老的舞蹈,古老的情感、古老的战士,古老的斗魂。2.绚丽的景色、凄美的配乐、紧张的战争、体贴的妻子。3.一切的一切都是那般的令人心碎。4.仅为纪念,看的是上下近5个小时的合集,台湾的战争史诗,赛德克的战争史诗。

    11分钟前
    • 有心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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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邮局,商店,学校,什么时候让族人的生活更好?反而让他们看到了自己的贫穷。”

    16分钟前
    • 吴世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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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尊严的名义就可以大开杀戒吗?以家国的名义就可以戕害生命吗?以自由的名义就可以相互屠戮吗?我承认生命不是唯一和最高,有高于生命的信念和意义存在,可这些信念如果需要以杀戮的方式实现,那也不过是魔鬼的伎俩。

    20分钟前
    • 芦哲峰
    • 还行

    不自由,毋宁死。

    24分钟前
    • 薇羅尼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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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妇女集体自杀把我撼到了

    28分钟前
    • 老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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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两只狗都有演技,我实在没有话说了= =、、、

    29分钟前
    • 黄青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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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尊重每一个人的价值观和鉴赏力,我极少会向旁人去推荐什么电影。而我要推荐这部并未做到极致的电影则全因为导演的诚意和践行诚意的勇气、加之院线排片不力。充满诚意的华语电影一年也就三两部。即便观众不带着任何诚意而来,把它当成一部视听盛宴的商业大片观看,也值回票钱了。【中华广场】

    30分钟前
    • 私享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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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啊 ★★★★☆

    33分钟前
    • Jean4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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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湾版勇敢的心,原住民版阿凡达。画面精致,配乐动听,剧情紧扣人心,原住民独特文化风俗被展现的淋漓尽致。参与雾社事件的部族几遭灭族,但原住民精神永不灭:自由的野蛮远比奴役的文明更重要,无自由,毋宁死。

    37分钟前
    • 诸葛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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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剪辑无疑最紧凑,面对部落世仇和日本人驾驭铁木·瓦里斯内心挣扎,一郎、二郎对“文明殖民”、宗族身份认同的悲怆自决都很好,遗憾的是日本人小岛和小学教师们被弱化,他们做过的善良沟通努力,一笔带过。大银幕震撼是无可抵挡,看到妇女们因粮食不足,集体自杀前和孩子告别那一段,泪崩了。

    38分钟前
    • 内陆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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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部很纯粹的片子,魏德圣没有加入太多自己的价值观,在一些文化里,自由、杀戮、死亡远比慈悲和生命重要,所以不要以我们的价值观来看待这部电影,不需要讨论杀戮和尊严哪个更重要,魏德圣在一部电影里,准确的勾画出了一个土著文化的精髓,同时我们也获得了足够的视听享受,这就够了。

    39分钟前
    • Mr.3陈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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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部电影应该没有什么导向错误吧,怎么这么多人要扯入民族情绪,说实话这部电影的确比之前那些华语伪大片好太多了。

    43分钟前
    • mr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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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简之后的内地版比原版要好看,剔除了很多干扰主线的旁支细节。影片目标更明显,主题也更统一。很多讨厌的段落都删掉了,包括后段反复的打仗与模糊不清的态度。说来说去还是对民族身份的坚守,猎场、森林、祖先。并以不同部族的态度从几个侧面去说,森林大战很好看,因为场景真实、漂亮。

    44分钟前
    • 桃桃林林
    • 还行

    150分钟压缩版,瑕不掩瑜的大片。弱化了开篇的时代氛围与矛盾激化,好在人物的存在、动机、选择、思量都得到了回应,避开了是非对错的道德包袱,“选择权”的主轴也得以贯穿全片。二锅说得对,日本军人是真实的,尤以结尾日军司令官看到了消失百年的武士道精神发出的感慨,非常醒目

    47分钟前
    • 大奇特(Grin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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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张艺谋陈凯歌不要拍电影了,把钱省下来给魏德圣吧,理由很简单,人家那个是电影,你们那个是所有一切,但就不是电影。

    50分钟前
    • 七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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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否该为自己“出草”一次,把所谓的懦弱与理性通通革除。让别人看见自己野蛮的骄傲。

    52分钟前
    • 玩酷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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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粗暴的浪漫情怀。制作好&歌好。

    53分钟前
    • 荔枝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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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周圍不斷涌現的娘娘腔,越發覺得血性的涌現才是真正的soldier.

    58分钟前
    • 車栗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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