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轰动法国的中国间谍时佩普六月三十日在巴黎去世,终年七十岁。法国媒体七月一日从时佩普周围亲近的人那里获知了这一消息。此案离奇之处在于时佩普男扮女装,法国外交官伯纳德却信以为真。1994年,好莱坞根据这个真实的故事拍了电影『蝴蝶君』,一时街谈巷议。
京剧票友时佩普于1986年被法国特别重罪法庭以间谍罪判处六年徒刑。与他同时获判六年间谍罪的是法国外交部工作人员伯纳德∙博斯考特。伯纳德的罪名是从1977至1979年间,通过时佩普向中国提供了30多份法国外交文件。
此案被认为是法国侦破的第一起中国针对法国的间谍案。主角时佩普男扮女装,假戏真做,伯纳德∙特始终以为时佩普是女性,拼命追求,相爱,并真心相信与对方生了孩子。当时佩普锒铛入狱,伯纳德还拒绝相信对方是男的,直到警方把他与时佩普关入一间囚室,他才大梦初醒。
1964 年圣诞节,法国驻京大使馆20岁的工作人员伯纳德在节日晚会上认识了喜欢男扮女装,演花旦的时佩普。时佩普当时26岁,讲一口流利的法语,伯纳德一见钟情。整整20年间,伯纳德相信时佩普是一位女子,疯狂恋爱,追求不舍,期间多次更换驻外国家,都想法设法同时佩普见面。中方间谍部门见状假戏真唱,将计就计,在组织安排下,时佩普开始认真地同伯纳德周旋。1965年,时佩普告诉对方已有身孕,后来从新疆抱来一个蓝眼睛婴儿顶替,对这一“中法结晶”,伯纳德坚信不疑。就这样,许多法国外交文件源源不断经过伯纳德之手转移到中方情报部门。
1982年,伯纳德把时佩普带出中国大陆,到巴黎定居。第二年案情露馅,双双入狱,伯纳德这时才明白时佩普是间谍,而自己受到了中国情报部门的捉弄。在法庭上,伯纳德为自己辩护说,他是为了对时佩普的爱,为了避免他们的关系受到中方禁止才做了背叛祖国的事,他解释说,那个时代中国人与外国人的关系很容易受到中方的禁止,同时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儿子”的前途。
时佩普本人在1987年得到当时的法国总统密特朗特赦,从此在巴黎定居。
(新闻来源:RFI)
宋丽伶最后还是走了,留下仁尼一个人在监狱里疯魔,几分钟的独角戏是他最后的人生表演,那一刻他是蝴蝶夫人附了体。关掉播放器,脑子里面还在回放一段段的剧情,我承认我被这部电影深深吸引了,魇住一般地不想回到现实之中。
电影剧终时绝妙地让主角们掉换了身份,原本的蝴蝶成为了一个背叛的人,而原本可能成为负心人的人却成为了蝴蝶。至此无关乎东方还是西方,男性还是女性。无关乎时代与国际政治背景,我看到了一个人爱上了另一个人,尽管这个人不值得被爱,但他仍然义无反顾直至毁灭。
你说它凄凉吗?或是整出戏都是彻头彻尾的悲剧?我不觉得,生活中虽然我们没有爱到去殉情,但还是会做出爱的牺牲,这在每个人身上都是一致的。但是当那些极端状态来到的时候,你是蝴蝶还是另外的那一个人。
如果这样问自己,我想很少有人会是蝴蝶。所以我没有任何理由去责备宋丽伶,他的心机,他的步步为营,他的当庭指证,包括他最后赤裸着身体自私地想召唤回曾经的爱,都不是罪过。他不是没有爱过,我相信他和仁尼在一起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活。但是他不能靠爱来生活,他要生存,一个旧社会戏子出身的人,在那个颠覆的时局下活着并且不受苦,他做了最聪明的选择。
他是极端的现实着的人,他在每次和组织接洽的时候都那么清晰地阐明自己的需要,他把握了多好的时机来说他怀孕的事情,又非常巧妙的让这个伏笔成为了继续获取情报的关键。这样的人却编织着最迷惑人的幻境,我想他是分裂的,爱着同时又背叛着。
他在囚车里说:“我是你的蝴蝶。袍子下面,一切背后,我一直都是我。告诉我,你爱我。”脱去衣服,他终于成为真实的他,再没有伪装表演,不需要妆容和绸缎,以一种初生于世的姿态,乞求爱。但是也在同时,蝴蝶的梦在他们之间真切地破碎了。
仁尼是终极的浪漫主义遐想,而宋丽伶则是活生生的人,他现实,欺骗,但最终还是逃脱不了对爱的追求,像你我一样。
所以到最后,可不可以坦然,那个殉情的人不是我。
坊间曾经有好事者这样发出这样的疑问:同年上映的《霸王别姬》和《蝴蝶君》如果让张国荣和尊龙的位置换换,这两部作品还会不会成功。这是一个引战又很有意思的问题。
个人看来这应该没有问题,因为两个人都曾被视为华人第一帅,又都是顶级实力派,从理论上来讲,二人互换角色,操作起来应该不是问题。尤其是在看完《蝴蝶君》后实在觉得尊龙实在太惊艳了。
一个棱角如此分明的男人怎么可以演绎出如此强大的女性魅力?尊龙做到了。
而在后半段当尊龙以天神下凡之势来到庭审现场时,那如罗马雕塑一般的面庞又实在太爷们了,这种精分一般的演技实在让人惊讶。
不过可惜的是,相比《霸王别姬》妇孺皆知的热闹,同样身为大帅比的尊龙主演的《蝴蝶君》在口碑和知名度上却远不及前者,甚至因为本片敏感的内容,尤其是东方被塑造成骗局发起者和背叛者的设定,更是让这部电影在很大程度上饱受骂名,也鲜有人公开讨论。
法国人高仁尼是法国大使馆的一名高管,这日,他与同事去看歌剧《蝴蝶夫人》。这是一个悲剧爱情故事,讲述的是一个美国军官对一个日本姑娘始乱终弃后,最后女方为爱自杀的故事。高仁尼不知道的是,多年以后这个故事将在他身上切实发生,他将成为这个悲剧的主角。
演出中,高彻底被女主角的歌声吸引,他看得着了迷,灯光打在他的眼上,暗示着这启示性的一刻,他的心着实被偷了。
演出结束,他找到对方——这位众人口中的宋丽玲小姐。她确实很有气质,像一个高冷的贵族少妇。高想表示对对方的敬仰,但被对方用高冷的态度回绝。
宋向他表述了《蝴蝶夫人》这个故事背后的“后殖民”情结,这是西方人在文化上对东方的一种凝视,甚至在宋看来是一种歧视,如果想看真正的中国艺术,体会东方之美,那就到我们的剧院来吧。
高仁尼想继续对话,但对方转身就走,这是一个高手的欲擒故纵。一个精心策划阴谋从这开始。
回到家中,高向老婆抱怨着演出人员的傲慢。入睡时,妻子开始学着演出中女主的动作,舞扇而歌,而这时导演刻意的将镜头引到了镜子,这个镜中之画在这一刻颇具拉康的意涵,尤其是东方人看起来,就更加明显。
次日,高来了,宋正在台上演绎《贵妃醉酒》,相比于陈凯歌这个老票友,西方人拍的京剧场面看起来确实有些许别扭。
演出结束后,高仁尼走向后台,逐步推进的主观镜头在这里看起来又是那样富有西方式的奇观。
此时宋正在梳妆,他故意让高仁尼看见,但又不让对方完全看见,这个假女性真男人对男性的欲望把握的太尖。
然后,二人走在街上交谈,宋将他引到家中却在这一刻止乎于礼拒绝让人入内,这看起来似乎只是男女交往的正常步骤,但在知道结局后,再看这些你会发现,这里的每一步都是为了勾引这个男人而设下的谎言。
动了心的高仁尼一夜没睡,他在城市的街头漫步。回到家中,为了不让妻子怀疑,高只好撒谎,并承诺以后不会了。但镜头一转,他就来到了宋丽玲的家里。
当高走进宋的闺房时,门前是这样一幅对联,对联的首字连起来正是“丽玲”二字。
宋向他讲述了自己的经历和父亲的故事,父亲是个不受新社会欢迎的人,如果活到今天是会受惩罚的。这是故意透露给高仁尼的细节,对比一下后面宋被带走的情节,就可知这些也是精心设计,是为了后面的计划埋伏笔。
毕竟父亲有这样的人设,自己在遭受同样的命运时才有说服力,才更能激起高仁尼的同情。正所谓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嘛
进入接下来的对话,宋继续对高仁尼进行各种男女之情的暗示和欲擒故纵,高的情愫被反复撩起,但宋又以极高的手段让它回落。终于高忍不住了,他想和宋接触,两个人甚至有了接吻,在那一刻他希望对方这个人就是他的蝴蝶。他想更进一步,但被宋拒绝了。
在情绪顶点的拒绝,将让高的欲望更加强烈。高已经上钩了,他彻底爱上了他的蝴蝶。
但情况发生了点小意外,高的工作出了点问题,他收到同事的威胁,这让他疏于了和宋的来往,宋开始主动发起攻势,以书信继续吸引高的注意。这些书信让高仁尼意乱神迷。
与此同时,时事急剧地变化,美越之间持续摩擦,高也因此被赋予重任,同事全部成为了他的下级,之前的问题也因权力的提升不再是问题了,他再次有了和宋交往的条件。
当天晚上他就来到了宋的家,这一次两个人的关系更加亲密,而至于两个男人是如何做到不露馅的,这就只有编剧和宋丽玲知道了。
美国和越南关系进一步恶化,战争随时会开始。
晚上,上级领导来到宋的家里,领导问宋为什么在没人的时候还要扮成一个女人,送解释道,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他必须时刻扮演宋丽玲,这样才能在关键时候毫无破绽。
而我方也成功的借此知道了越南局势的最新进展。
随着几次亲密的交往,宋告诉对方自己怀孕了,高仁尼高兴极了,他居然相信了。我知道这听起来完全不可思议,但故事设定就是这样,毕竟高仁尼自己都相信了,我们一群旁观者就别较真了。
为了防止露馅,宋借口要回乡下度过生产,还承诺十个月后将给高仁尼带来一个儿子。
十个月后,儿子果然来了,还是个黄头发!高仁尼心里乐坏了,他彻底为宋发了疯,在这一刻他不惜放弃前程与妻子离婚然后带宋远走高飞。但宋拒绝了,世事有变,过去的戏不能再演了,舞台上的戏也变成了这样
在这样的背景下,戏子的命运自然也跟着发生了变化。宋被带走,儿子也被一同带走,高仁尼伤心极了,他的眼睛在滴血,孤独的蜷缩在楼梯角落里像一个失望的孩子。
他多么想救自己的爱人和孩子,在这一刻,他彻底上套了。
高仁尼和宋从此分别,在法国巴黎的一个剧场里,西装革履的高仁尼坐在观众席上欣赏着蝴蝶夫人的高声吟唱泪如雨下。
他可能觉得自己就是剧中的主角,和那个美国军官一样背叛了自己的儿子和恋人,但他不知道他才是被背叛的那个人。
演出结束后,他的蝴蝶夫人居然来了,久别新婚的两人疯狂拥吻。
失了心的他愿意交给宋一切文件来拯救宋和他的孩子,但当他骑着摩托继续这样的行为时,一群西装人员出现,高被抓了。
几日后,在一个法庭上,正在受审的高仁尼看到了他的蝴蝶,那是一个男人。
一个脸若削成,彻彻底底的男人,他登场的样子仿佛天神下凡,这就是那个他爱过的那个人,一个男人。
在那一刻,高成为了全世界的笑柄,他的眼睛在滴血。
原来一切都是阴谋,在过去那么多年,高一直都在被当猴耍!
在整个庭审的过程,高都是一种失语的状态,因为这种骗局带来的巨大的空无和悲伤超过了所有语言。
但高仁尼知道你是男人吗?法官问
这是电影留给我们的一个谜团,是啊,高仁尼知道他是男人吗?这么多次的亲密接触中,他真的一点都没发现吗?还是他全心全意的爱着恋人,根本不想揭穿。
也许他在乎的不是对方是不是男人,而是仅仅受不了这种背叛和欺骗,当他知道自己所爱的一切都是一个骗局时,他彻底被击垮了。
在押送二人的囚车上,高和宋被关在了一起,两个人进行最后一次交谈,这背后的悲伤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从交谈中,可以看出,宋是爱高仁尼的,但高不会原谅他,这是对这种谎言的彻底失望。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在一个封闭的监狱里,高仁尼化身成为歌剧中的蝴蝶夫人,成为了那个被背叛的人,完成了他一生中最凄美最惨绝人寰的表演,所有的人都在看,他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在凄厉的声乐声中,高仁尼讲述着他自己版本的《蝴蝶夫人》的故事,众人被他的讲述打动,献上掌声,在这掌声中,高割开了自己的动脉,在剧痛的抽搐中死去。
而在那一刻,平行蒙太奇的剪辑下,放佛宋也在观看,或许这是高希望宋在观看。
在这样凄艳又让人心惊胆寒的结局下,故事走向结束。
高仁尼的死是对爱情的彻底绝望,在那一刻他成了那个蝴蝶夫人,和普切尼原作不一样的是,这次死的是男人而不是女人。杀死他的是长达数年的欺骗和从一开始就谋划好的背叛,这么多年他死心塌地痴心爱着的是一个从一开始就在利用他的男人,那个所谓的蝴蝶夫人根本不存在,从始至终他爱的就是一个骗局。爱的有多深,痛得就有多切,如果我们能理解电影中高仁尼对他的蝴蝶夫人有多爱,就能理解他在受到背叛时有多痛!
高仁尼对蝴蝶夫人的是一种近乎宗教般虔诚的爱,他尊重蝴蝶夫人的一切,这样的细节在电影中无处不在,从他第一次听到宋丽玲的歌声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他是整个画面的中心,在这一刻,宋丽玲通过音乐攫取了他的心,而他虔诚聆听的样子仿佛收到神的启示。
第二次再去,是受邀观看蝴蝶夫人所演的京剧,演出结束后他“斗胆”走向后台,在看到对方在梳妆时,他非常绅士的选择非礼勿视,这是对对方的爱慕和尊重。
而当他和蝴蝶夫人漫步交谈后,从对方家离开时他整个人都变了,你可以通过微妙的细节感受到这种变化。比如他手中的蜻蜓,比如他对妻子撒的谎话。
高仁尼对蝴蝶夫人一直都像爱神一样敬重,这样的敬重即使在二人有了最亲密的接触时也不曾变化,他依然完全尊重对方口中的礼法和文化,允许对方保留衣物。
这一切都是出于爱而对恋人的尊重,但他万万没想到,正是这些最出于爱的尊重正是对方对自己最好的利用!他根本不知道,虔诚示爱的他正一步步落入宋丽玲为他精心设计的圈套。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这个圈套就设计好了。
但本片最大的逻辑问题似乎就在这里。
这个骗局实在太经不起推敲,如果那一晚男主没有被歌声打动又怎么办?
又或者就算他被打动,他又怎么碰巧就去找宋丽玲,然后又一步步爱上他?
骗局当然可以设计,但难道连爱也可以设计吗?如果对方没有爱上又如何?即使这些都能实现,那为什么又多此一举的用男扮女装的方式来实现,直接找个女性岂不是更好,男扮女装的诡计岂不太容易拆穿。难道编剧想不到这样的破绽吗?还是他故意要这样设计?
《蝴蝶君》的故事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现实中的二人确实关系不一般,但电影和现实的差异就在这。在现实中时佩璞并未以女性的方式接触对方,两个人很可能只是相互欣赏的知己,甚至有某种同性上的羁绊。两个人可能确实通过艺术认识,但交往时却是以男性的身份。既然以别人故事为蓝本,编剧对这点肯定不会不知,但他却依然选择将宋设计成男扮女装,这其实是原著作者黄哲伦的有意为之。
这样做的原因除了为了加深故事的悲剧性和震撼性,背后还有着强烈的后殖民主义动因。
在后殖民主义理论中,学者认为西方凭借自己强大的政治经济文化的国际影响力,总是在自己的想象之中塑造和同化着东方,用自己的方式将东方缝合进西方的话语进程中,因此在处理东西方关系时,西方和东方的关系总是被塑造成文明与野蛮,启蒙与被启蒙,开化与被开化。
作者就在原著剧本的后记中直接开门见山的写道:在西方父系霸权的主导下,东方世界向来都被视为是一个具有柔顺,服从,忠诚特制的阴柔女体。在《蝴蝶君》中男主角表达了他对东方以及东方人的认知:“ 不管是谁, 只要展现了强大的力量和权力, 东方人就愿意和他在一起 … … 东方人总是向一个更强大的力量屈服。而宋丽伶立马反驳道:“ 西方对东方有种国际强奸心理,西方认为他自己是男性的,巨大的枪炮、庞大的工业、大笔的钞票,而东方是女性的,软弱的,精致的,贫穷的… …”通过这段话就可以看到宋丽玲性别设定的明确指向性。
宋丽玲按照西方的想象,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女子,而进一步靠着这个身份完成了对男主角的利用。黄哲伦借这种性别错位完成了对西方塑造东方行径的巧妙讽刺。有人甚至把它称之为“借西方人的蝴蝶夫人情结向西方复仇”的故事。
当然这只是原著当中被解读出的一些观点,至于大卫柯南伯格,同样作为一个西方人,他可能并没有这个意思,电影呈现出来的气质和内容还是明显带有这种后殖民想象的色彩,充满西方他者想象的细节、对话和倾向在电影中随处可见。也正是因为这些奇观性的表现和电影本身的敏感内容,加上东方人被塑造成欺骗背叛的角色的情节,也使本片刺激了很多人的民族情感,因此间接的影响了这部电影在华语影迷圈的名声和地位,在很多评价中,把这部电影说为“臭名昭著”甚至都不为过。
但这并不能否认电影的艺术水准,如果我们把关注点放在这个“畸形(非歧义)”的爱情和由骗局与背叛所构成的悲剧故事上,这绝对是一部让人肉疼心寒的好故事,尤其是当高仁尼浑身抽搐着在凄美的声乐里倒在血泊中时,又有谁不觉得脊背生寒呢?
而对于电影的其他方面的内容就仁者见仁,各抒己见吧。
西方人的心目中总是有一个“蝴蝶夫人”的迷梦,就好像东方的梁祝传说,惹人心甘情愿地沉醉不能自拔,这些意象是千百年来历史长河中的一道潜流,长空之下一层七彩雾纱,这种无法摆脱的致命诱惑或许是因为这些传说无意中契合了这个民族血液中的某一种因子,某一种特殊的悲剧心理。
就好比整个西方迷信地认为并且热爱着这样一个爱情故事:东方娇小温顺的女子爱上了高大威武的白人男子,东方式的爱令她如同奴隶一般驯服如同臣民一般崇拜,白人男子最终离开并且抛弃了这只神秘而娇媚的东方蝴蝶——到头来还是西方简洁明了的女子和生活更适合他,而东方蝴蝶孑然一人仍旧无私地痴痴地深爱着他,并且以自我牺牲完成了最后的爱。
如果剔除具体的人名与地名,而将整个故事彻底抽象化,这故事讲述的不过是强大的西方对于东方的彻底征服与奴役,直至一无所用而遭弃置。而东方人含蓄诡异神秘莫测的表达方式在深深为之着迷的西人叙述之下,使整个殖民过程变得美轮美奂凄美扼腕。从他者的眼光中映射出的自我,往往是本体中最独特最唯美或者最丑陋的一面,最为夸张和集中的表现,在这样的注视之下,一切都因变形和疏离而变得诱人销魂。
事实上,所有的爱情与故事不都是如此?因为视角的错位而带来的美丽误会。
所以,《蝴蝶夫人》将永远是撕裂东方女性脸庞的一个明艳鲜红的伤口。感人肺腑的是旋律,而这个故事,只不过是西方人一个残酷的意象,或者事实。
正如同宋丽伶对于高仁尼的由衷恭维与倾慕所给予的淡然反驳,不论她是站在殖民主义的视角还是阶级斗争的视角。仁尼被她的知性古典与礼貌克制所震慑,却从未从中学到任何东西,那锐利而闪烁着智能的声音和明丽淡漠的眼神在高仁尼的眼中都是毒药,于是他奋不顾身,化身成蛾子去追逐那扑朔迷离的蝴蝶夫人。
那是后殖民主义时代的蝴蝶夫人。她身着素白旗袍插金钗戴玉镯,将贵妃醉酒轻轻挽唱,而西方教育赐予了她流利的英语,代表着她能够与眼前这金发碧眼的法国外交官平等交流;
她是古典唯美的象征,深闺之中端庄修养的良家妇女;而现代化使她拥有不逊于男子的眼界与洞察力。
如果这一切不足以令男人折服在她脚下,那么当她面对爱人流露出的令人熟悉的纯真决绝而卑微的爱与自我,明证她是比秋秋桑更完美的东方蝴蝶。
在此时,中国女性的含蓄矜持,就算仅仅是传统两字也是一剂药,将高仁尼的肝肠肺腑搅揉消化,而在这带着东方神秘色彩的肌肤之下,汹涌的热情也因为冲破禁忌所带来的罪恶感,变做一把焚身烈火。
高仁尼与其说是爱上了一个女子,不如说是爱上了那个令无数西方人向往迷醉的意象,而今终于在这样一个完美的女子身上得到了具化。所以高仁尼的爱无关乎时间与地点,坚定不移,并且历久弥新,爱得疯狂而盲目。他所经历的激情不在乎人与事物,不过是对于自己心目中那个幻象的迷信。
那一晚在瑞典领事馆,真正与之一见钟情的,不是宋丽伶,而是舞台上纯白无暇,痴情而决然地唱着《晴朗的一天》的秋秋桑。而有哪一个西方人见此情此景能不动容能不坠落的呢?宋丽伶,却不过是一个移情对象,所以他从来不用在乎这个人是谁,为何来此,何以至此,他所爱的从头至尾只是那个会纯真地含蓄地疯狂地爱着高大威武白人男子,最终为之而献出的生命的东方蝴蝶,他崇拜她,他爱她,他等待着期盼着有朝一日她能为他而死。
所以关于尊龙饰演的宋丽伶所有的百出漏洞,如此看来反倒成了一种最好的反讽。对幻象的迷恋使高仁尼盲目到了怎样的境地。
《蝴蝶君》值得体味的绝对不是所谓“同性之爱”,自始至终,该片都与此无关。高仁尼从未爱过那个身为男子的宋丽伶,他恨恶那具赤裸在他眼前的男儿身,这将他所有关于蝴蝶关于东方关于殉情的幻想都统统打碎。他最终戏剧性地死在舞台之上,完成了蝴蝶夫人的宿命,为自己已逝的所爱而死,故事圆满。只是他所爱的不过是一个残缺不全的意象,而最终凄然自绝的不再是怀中娇弱的东方蝴蝶,东方蝴蝶早已乘着清风远去,或留在风尘往事中从未来到。不过这高仁尼之堕落之毁灭之死,究竟是感人肺腑还是可笑至极呢?宋丽伶冷冰冰抛出的问题不由又浮现眼前。却也难怪,谁让他入戏更深,谁全副投入,谁便是满盘皆输。不过或许至死他也是心满意足了,好歹他曾拥有美梦一场,为之疯狂,燃烧自己,玉石俱焚,也算是值当了。
高仁尼果然是法国人,一个身体力行的浪漫主义者。
宋丽伶却是个让人讨厌的角色。不是因为他为中共卖命的数年,出卖了身体还欺骗了真情一份。他自始至终都仅是道具一个,是舞台上的戏子,演出再精准再出彩,一架一式都离不了本子。赴汤蹈火卖力演出,就算再成功也不过是人家手中棋子一枚。伶人说到底总是下贱,正是在这里丢了身份。
旦角比女人还了解女人,而中国共产党比西方人还了解西方人。所以,两相之下,高仁尼就被玩弄于股掌之间。连带的是整个西方,美越战争是给日日臆想着坐拥一泓清泉似的东方女子的西方人一个大耳光,而这桩跨国间谍案,折腾多年之后收获颇丰不算,最后还留给了法国政府来擦屁股收尾。高仁尼羞愤之间还沉迷于那东方女子的温柔迷梦,却好歹有所自知,而整个西方,不知到了现在可有高仁尼那零星几许的明白劲,东方蝴蝶不仅不会如虞姬一般自刎殉情,暗地里下的毒手你们怎样也猜不透也消受不起。还自以为是那无比英勇深情的霸王时,岂不知人家早把你当傻子了。如此看来,高仁尼自始就注定了要遍体鳞伤不得救药,因他的迷梦早就是隔日黄花,残破不全的了。《蝴蝶夫人》终于只是一场幻影,放置在艺术殿堂中束之高阁,唱起来气若游丝不甚着力,那沉迷不醒的西方反倒成了这残酷的殖民意象之下的牺牲品。
只可惜,在87年以美越战争为背景的《西贡小姐》的宣传语中,清清楚楚写着这是一个“现代版的蝴蝶夫人”。
又幸好,我们还有史登堡留给我们的《上海快车》中的上海女枪手,还有《上海手势》中的金司令,或者是60年代风靡一时的苏丝黄。不过这些成了过眼烟云,金司令是被损害与被侮辱的蝴蝶夫人,才变得冷酷无情,苏丝黄引人注目的也远远不是她最终过于完美的结局。
可是谁又知道呢?我们所由衷喜爱的,秋秋桑的纯情与美好,或者Kim的坚强隐忍与决绝,这些都是西方女子身上所欠缺的东方女子的优秀质量,我们在这些戏中为我们的女性杰出代表,为我们自己鼓掌流泪。
《蝴蝶夫人》因此才得以隽永。
所以,谁说只有西方沉醉蝴蝶迷梦,我们不都一样。
许多年后,当我想起我曾看过《蝴蝶君》这部电影,我想到的镜头会是那个捉蜻蜓幼虫的老头,他一脸灿烂友善的笑,对一脸疑惑的法国人高仁尼说:我捉了喂鸟的,送你一只。至于那个离奇的故事,我多半还会记得,但并不会大惊小怪了。
不知到那时候萨伊德有没有写出令他名垂青史的《东方主义》,蝴蝶君宋丽玲“统战”的灵感 ,多半得自这本书,西方的男子,东方的女子。西方对东方的理解是那么自高自大。而东方在西方面前又是如此卑躬屈膝,就算今日也仍是如此,我们相信西方胜过相信自己,就算爱国者嘴巴上说再多的爱国,内心仍是对国外心向往之,以女儿嫁了老外(非洲除外)为荣,以儿女能够定居国外为荣,在法国人高仁尼眼中,宋丽玲是不同寻常的东方人,她会讲英文,可以同自己交流--不仅仅是语言层面,甚至对许多问题的看法,比自己还高明--很显然,宋丽玲于他的仕途大有帮助。他从宋身上,认识了一个不同于以往的“新中国”。他的坠入情网,乃至一错再错,并非偶然的奇怪现象。
柯南伯格着力恢复了那时的北京,比较珍贵的是,甚至捕捉到了那时中国人们的精神状态--66年以前,中国人是如此快乐,一个新的国家,以及他的国民,充满向上的热情和对生活的爱,这就是我热爱前面提到那个镜头的原因。可多灾多难的中国人民,并没有享用几天好日子,《炮打司令部》就发布了。。。。。。
宋丽玲就是在这样背景下,中国许多需要立功赎罪者之一,为此他不惜牺牲特别的“色相”,其中一个细节是,他在家里读西方杂志被佣人举报--这个佣人是个可恶的广东老太太,对偷窥二人的做爱十分感兴趣且表示震惊和不解。
我们可以根据自己对历史的理解,补充完整宋丽玲的故事:解放前,他是出身贵胄的翩翩佳公子,好京戏,能票戏,然后出洋游学,遍览世界各地风物人情,在国外的大学里大开眼界(八成和赛义德是同学,或者是读过东方主义),然后他回国了,解放了,他的家人被打翻在地还踩上一脚,家产被没收,全家要接受社会主义改造,父母多半已经被折磨至死,而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学问也无处可用,多亏年轻时票过戏,得以在戏剧院混口饭吃,还要接受劳动人民的监督和改造。被迫接受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假假真真之中,很难分清那些是爱,那些是间谍活动,正如《窃听风暴》里的窃听人被自己的工作改变,无论起因为何,宋在做这份间谍工作的同时,自己也发生了改变,起码,党性不纯了。
二人之间算爱情吗?有爱情没?若是几年前,我会被感动,被这种惊世骇俗所征服,站在高仁尼一方,来感叹法国人的浪漫和真情,来讴歌爱情的伟大。可如今不会了。宋丽玲的冷酷无情自不必言,就连高仁尼的行动也很可疑,他的自杀,出于羞愧难当更多过对爱情的殉葬。
但是,有一点他说的对,他曾得到过完美的爱。同性总是最了解同性,从这个角度来看,他的确获得了完美的爱--包括做爱。女人的高潮是很复杂的东西,很多“科学研究者”都说,女性自己搞自己,更容易获得。看高仁尼留给人间最后的话说,男人似乎也是如此。
真实的故事总是没那么浪漫的,蝴蝶君前几年在监狱去世,而仍然在世的高仁尼并不缅怀自己所获得的“完美的爱”。
仅就电影本身而言,柯南伯格细心周到,将故事缓缓讲来,移步换景,深沉严肃。是个好电影。法国和中国相同之处,大概就是对革命的盲目狂热,这是两个易冲动易被鼓动的民族,如今走向了各自的方向。
好的电影,可以和观众发生不同的化学反应,将每一个镜头,留在不同的观众脑海,得以永恒。
最后尊龙赤裸跪在囚车里,脸上全是女人的柔媚,真相之外的真心大概只有这一点。爱上子虚乌有的幻觉,从头到尾一场旧戏,太过妖艳。
评分略低大概是很多人无法接受rene的“蠢”,但在我看来他分明就是知道真相但当时的社会环境无法允许导致自己处于这种亦真亦幻的臆想吧。音乐真是配得好棒,柯南伯格的御用。尊龙是个非常神奇的演员,阴柔气质无人能敌,东方的面孔,说英语也不觉得奇怪
不要着灯,能否先跟我摸黑吻一吻.如果我露出了真身,可会被抱紧.
离我的想象差好远……虽说艾恩斯还是演的很棒,尊龙的女装太没说服力了……
……尊龙还是男装好看,真他妈好看
「蝴蝶夫人,白費等待。」根据真人真事改编。20世纪60年代,时佩璞与法国驻华大使馆职员布尔西科相遇,并男扮女装与之相恋。多年后布尔西科将时佩璞及领养儿子时度度以家属身份带回法国。1983年,时佩璞在法国被判间谍罪,其男儿身的秘密暴露,与布尔西科18年恋情告终。2009年6月30日,时佩璞在法国巴黎逝世。电影中称她为蝴蝶夫人,即是因为剧作中被美国海军士兵抛弃的日本歌姬叫做蝴蝶夫人,也是因为时佩璞与布尔西科交往时 将两人比做梁祝。电影的最后,绝望的法国男人在狱中穿着蝴蝶夫人的戏服自杀,他曾固执的认为自己是与蝴蝶夫人相爱并受其倾慕的士兵,最后才发现自己努力了大半生却成了为爱赴死的蝴蝶夫人。真相爱上谎言,如同蝴蝶爱上蜻蜓。蜻蜓天亮便会飞走 蝴蝶却只能在痛苦中等待重生。
著名间谍案。伍豪同志曾保证过:我党绝不利用女色收集情报。
在如此明显的跨文化交流文本中,读出东方主义、东方-女人-阴性结构是简单的,但正如Rey Chow所言,这并不是影片的核心。这种想法将“幻象”指认为一种有意的欺骗或“虚假意识”,即西方男人是因幻象而欲望着伪装的东方女人。将幻象指认为人类认知的结构性问题,则“贬低幻象的意识形态、厌女症和种族主义”的分析都要被重新分析。我们需要看到东方女人如何掩盖在服装下,诱惑、欲望着西方男人,行使作为菲勒斯的权力。仁尼成为蝴蝶(夫人)也并不仅是权力倒置的表征,亦是拒斥凝视的尝试,在将自己绘成蝴蝶的过程中,其通过镜像阶段的原初自恋获得的幻觉式的独立性终将消失。这也暗示着女性气质和“东方女人”正是身为西方男人的他自己的真相,作为西方男人,他不过是梦想着成为东方女人的西方阴茎。西方出现了一种根本上不同的应对东方的方法。
1993.1.1摩羯座的《霸王别姬》,1993.9.9处女座的《蝴蝶君》,张国荣和尊龙仿若双鱼玉佩一样,戏里戏外,雌雄同体,交相辉映。陈凯歌和柯南伯格也各自在非典型语境中走上巅峰。此后的他们和那个时代就不在了和不再了。
五星给尊龙。在雌雄间转换无痕,如果当初霸王别姬是尊龙演了,哥哥的命运会不会不一样?
编剧是原书作者,难怪拍的这么震撼人心。尊龙既能出演皇帝又能演绎“贵妃”,难以掩盖的高贵气质并没有因为出身贫贱而消逝,一举手一投足足以让众生倾倒。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你,你最喜欢的人是谁,请你一定要骗我,无论你心里有多么的不情愿,也请你一定要说,你最喜欢的人是我。
开头好于结尾好于中段。开头张力十足,结尾哀感顽艳,中间感觉是在被快进压缩,导演的政治态度很清楚,反而减弱了一些暧昧的层次感。两位主演的演技都非常杰出,尊龙男女装扮相皆极美,我偏爱他胜过哥哥的蝶衣。杰拉米那双流落脆弱的眼睛啊,真是动人。已经买了剧本打算去读。
与《霸王别姬》合称1993绝代双基
一开始看的时候是震惊的,而且我竟然没有觉得男扮女装违和,这部电影让人完全不会想去亵渎它
看完这部片子,我却并没有一点点的认为那个法国人愚蠢的可笑,反而觉得是一部让人伤感电影,也有看故事的原型,像是传奇,如同现实的和电影里的主人公所说是一场完美的梦,做这样一场完美的梦是要比碌碌无为来的好的多。很难界定他爱的是谁,但是也许我们也不应该去深究。因为我们爱的是这个人,而不是这个人的性别。 在网上看到有人在国外见到过这个男主人公,他给他说了butterfly的事,看到了他保存的照片和资料,和一段话,于是我相信,这位老人最终是爱“她”的,而且我深信不疑,如同《千年女优》中女主角说的,我恨你,恨之入骨
尊龙是個奇怪的人。他的怪能感觉到,但说不出来~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不知。你手握蝴蝶,生怕他凋零,却不想那是蜻蜓,一到天明是会飞走的。
宋到底不是程蝶衣,他认罪,他偷生,他不为断壁残垣姹紫嫣红辩护,也不为爱情抬头。而Rene却成为了那个蝴蝶夫人,他死于爱情,死于对一个完美女人的体温的眷恋。多好的故事啊,可惜没拍好;布景够精美,却无深情意蕴。
读过剧本之后我才明白为何电影令我困惑。电影并不成功。可是仁尼和宋的感情戏实在是太抢眼,尤其他是Jeremy Irons——他一出场,人们就会沉醉在这形象里:或者对他产生一种带入感,或者更直接点,对他有一种欲望。尊龙的“平克顿”是导演的失败;Irons的“蝴蝶“却是他自己的成功
愣没感觉到这是柯南伯格的电影。西方视角的猎奇感太重了,扑朔迷离的爱情就像间谍活动的身外物,说是“柏拉图之恋”又显得过犹不及。可能并不公平,但我无法不将蝴蝶君与程蝶衣做对比:后者不但知道情之所钟,疯魔后还能抽离出来,万种情绪如水银泻地。而尊龙无论扮相or表演都输了不只一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