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的侵略者

黑泽清在2010年代最遗憾的是没有一部作品能跻身戛纳竞赛单元，《岸边之旅》和《散步的侵略者》仅入围了“一种注目”单元。相比起上一个十年，他在2010年代的叙事实验更大胆随性，自由徜徉在混合的类型里不亦乐乎，接连炮制出一部部口碑两极悬殊的作品。相比起获“一种注目”最佳导演的《岸边之旅》，两年后的《散步的侵略者》完全颠覆了大众的期待，成为他近十年里最无厘头的类型实验作品。

这个科幻故事带有极其荒诞的喜剧色彩，讲述三个外星人来到地球，找到各自的人类向导，为全面侵略地球提前做好准备。由此引出周刊记者和一对年轻男女外星人，以及一个外星人丈夫和人类妻子的故事。事先声明，这里的外星人完全不是我们想象中那些奇形怪状的生物，而是与普通人类无异，因为他们侵占了人类的身体。

外星人一直强调是来侵略地球的，而人类对他们的侵略计划根本不以为然。周刊记者以为那两个只是不学无术、口出狂言的的年轻人；妻子认为丈夫的陌生怪异表现只是遭受意外的短暂后遗症。于是，外星人与人类的对话一直处于两个不同的频道，错位的语境炮制出妙语连珠的幽默感，彻底颠覆了末日题材里的晦暗色彩和压抑感，加上夹杂着些许血腥暴力的镜头（开头侵占女孩和中间反击警察的段落），令人想起林奇《双峰镇》和杜蒙《宽宽与非人类》的混合体。不过，据导演所说，他的灵感来自50年代冷战时期的《天外魔花》这部好莱坞早期的经典之作。尽管这个末日故事的背景已远离铁幕时期的美苏对抗，但是依然摆脱不了导演钟情的政治隐喻，因为看不见的思想入侵和政治对抗仍在当下全世界各地上演着。

相比起模仿50年代的氛围，之后抛出外星人偷取人类“概念”的情节才是最大的亮点所在。不论是外星人幼稚的偷取手段（轻轻点额头），还是被偷走概念后人类的模样（在个性上得到某种解脱），都令人感觉荒诞滑稽，又耐人寻味。导演用恶作剧般的手法引出高级的语言学话题：概念是人类优胜于其他生物的高级标记吗？是概念造就了人类的思维模式吗？

外星人要实现侵略的目标，先要通过窃取概念去理解人类的高级文明，却又无意中展示出人类往往被这些所谓的“概念”所束缚，看看被偷取“家人”的妹妹、被偷走“工作”的老板，以及无“我”概念的实验室保安，他们手舞足蹈或欢欣自如的模样可知一二。黑泽清在这些荒诞不经的科幻情节里给观众上了一堂轻松简短的语言学和哲学入门课，令人在笑声中产生更多发散性的联想。

不过，黑泽清没有在这个高深的话题上深挖下去，剧本的核心最后落在了夫妻关系之上。这倒是与《岸边之旅》有异曲同工之妙，甚至延续到之后的《毛骨悚然》。这对濒临分手的夫妻在外星人侵占丈夫身体后，双方都得到机会对彼此（重新）了解。在妻子看来，她发现丈夫似乎有别于以往，她想重新给丈夫机会；在“丈夫”看来，他视妻子为“向导”，先后偷取了人类不少概念，却也在此过程里无意中习得了“爱”。

最后是黑泽清招牌式的反高潮设计，这段情节远没能讨好众多影迷，却意外地打动了我。只因爱的力量既强大又神秘，连外星人也要退避三分。最终妻子身边的外星人丈夫被同化为人类，拥有了人类最复杂的情感。两人在海边观看外星人大举进攻的一幕混合着惊悚可怖和甜蜜浪漫的色彩，从来没在人类面临末日到来时能焕发出如此美妙的氛围。相比之下，记者却在最后紧要关头选择背叛人类，在一段致敬威尔斯科幻小说《世界之战》的飞机轰炸场景里为外星人发送全面侵略的信号。两个角色的身份逆转设计令人深思，究竟什么才是人性中最深不可测的概念。

黑泽清成功在这个科幻类型里破解了末日题材里的陈词滥调，将类型文本里的晦暗和压抑感一扫而空，替换上荒诞的幽默感和爱情的浪漫感。这绝对要数黑泽清拍的最轻松的一部作品，他准确抓住各种类型的关键点，用独门绝技打通这些类型文本的脉络，创作出一部百味杂陈的科幻爱情片。

黑泽清仿佛有双来自地狱的眼睛，透视人间、洞穿执念。从始至终他都保持着自己特有的视角和趣味，包裹在类型片的外壳里。每次又有程度不一的波动，让类型显得似是而非，不断突破着自身。他关注人心，也关注人所在的环境。

大概从拍恐怖片开始，他就很喜欢风推帘动的感觉，喜欢那种在日常之物上显现的不可名状的无形之感。社会学出身的他非常敏感于环境和人的互相影响，也很感兴趣从感性之物中抽象得来的概念如何形成、如何使人堕落、又如何给人救赎。

《散步的侵略者》海报

黑泽清以往作品走心理恐惧的路线，似乎人们不太能看出他想凸显的意味来。所以此次新作《散步的侵略者》（Before We Vanish）借用了外星人的设定，为了解地球人方便自己实施侵略，他们一是以身边亲近的人作为自己的“向导”，二是收集常人脑海中的概念进行。这样的呈现，起码在行动规则的理解上相对明确些。

通常，黑泽清影片里的男人都为工作所累，忽略了家庭、忽略了亲人的感受；女人在此却显得更为坚韧，更为包容有力。家的位置要么是在斜坡上，要么是在火车轨道附近，要么是虽然看起来还正常、但家人关系已巨变。总之，他是以摇摇欲坠的家庭为单位，走向拥有更广泛关系的社会，由此来回望自身的家庭问题。他觉得这种沟通不畅导致的关系裂变，需要通过走出家门、走出惯常生活，通过散步和旅行——摆脱过去那一成不变的自己时，放下一些东西，才能重建彼此的了解。

《散步的侵略者》收集人类概念的手势，在《X圣治》中也有

散步，即是在一定程度上放弃“目的”这个概念。散步时，可以对随时到来的事物敞开观察、接纳它们的机会。就像影片中的男主角真治（松田龙平 饰）被外星人附体后，每日出门散步，在与人随机的接触中，学习体验各种不同的概念。他的确有目的——收集概念了解人类，但同时又没有目的，不知会有怎样的概念出现，而存在着惊喜。因为我们对已经熟悉的东西，不会再花时间去描述，或者压抑着不再去面对。

早在黑泽清二十年前的影片《X圣治》（Cure，1997）中，就有类似的手势、类似的处理，叫人去描绘自己的生活，重新认识自己。在《散步的侵略者》中，一方面当真治体验到诸如“占有”、“工作”等概念时，他木然的表情转为笑颜；另一方面当对方失去这些概念时，也都破涕为笑，感到轻松美好。形成概念与失去禁锢，竟然拥有同样的喜悦，这看得直叫人起鸡皮疙瘩。

《散步的侵略者》剧照，鸣海劝真治和她一起走

从《X圣治》里的刑警与妻子之间的精神问题开始（最后没有表现治愈）；到《东京奏鸣曲》（Tokyo Sonata，2008）里的下岗父亲与妻子，各自离开原本的身份而和好；到《岸边之旅》（Journey To The Shore，2015）里的失踪丈夫与妻子，魂游过往而和好；再到《毛骨悚然》（Creepy，2016）里的刑警与妻子，共演一出戏破案而和好；最后到本片，实质上还是在用散步似的“悠闲”，去弥合一对夫妻之间秘而不宣的紧张关系。放下自以为重要的东西，生命真正的珍贵就会显现。

那么，这种状况是怎样捕捉的呢？黑泽清从自己风趣的性格中，找到了一个办法：游戏感。它不是瞎玩，也不是编织规则在其中竞技，而是一种轻松不经意之下又透露着认真在意的感觉。呈现在影像上，即是融合角度、镜头移动、镜内调度、环境声及配乐等拍出了一些超日常的场景。

《散步的侵略者》剧照，真治与鸣海眺望天边

比如在《东京奏鸣曲》里，开场就是摄影机与风吹着的空房间平行横移，配合着声效给人感觉已是末世最后的景象。一切安静规规整整，可又有风推动窗帘，富有生机地舞动着，结果只是普通生活的一景。它不是我们熟悉的感觉，却也不陌生。黑泽清是在把我们平日里注意到但没能提升到显意识里的东西，给揪了出来。

又如《散步的侵略者》里，临近末尾真治与鸣海出逃，鸣海看着远方红红的天问道“侵略开始了吗”。外星人真治回答说，“那是晚霞”。令人忍俊不禁，但又觉得哭笑都不是滋味。他这个人设，一半是来自于《X圣治》中的心理学杀手，他也是个（假装）没有概念、答非所问的人；另一半是脱胎于上述的丈夫角色，化用外星人附身来剥除他的成见，以便用全新的开放的态度来理解自己和妻子。

《散步的侵略者》剧照，记者樱井与两个外星人小孩

黑泽清常用到角色类型，还有一种是为了能达成自己执着的求知欲，不惜持续接近邪恶而终被吞噬。其中，《X圣治》里的心理学教授和《藏尸楼》（Loft，2005）里的考古学教授比较典型。本片中的记者樱井（长谷川博己 饰）也是这样，他们通常都失去了正常的情感，很容易会迅速异化，是为男主角的反面镜像。

不过樱井又混杂了另外一面，即看似厉害、实则懦弱，必须借由别人之手去达成自己的目的。就像《X圣治》里的心理学杀手和《毛骨悚然》里的变态杀手，用言语唆使别人去杀人。樱井也需要跟随他的两个外星人小孩（武力与智力的代表）的力量，自己不是外星人却要躲在人皮之后，倒不如外星人来得勇敢真诚。比较可悲的是，生活里大量存在的都是樱井这样的人。所谓的“散步的侵略者”，反倒是拥抱并重新接受身边人的人。

人们总说黑泽清的影片有着奇怪的趣味，笑点之无厘头，却又有种恐惧之感。或许可以用他自己的作品名来形容——“荒凉幻境”中，拨开“毛骨悚然”。我想，有了这样的认识才好进入他的电影世界。

（PS：本片还有一部5集的联动剧《预兆 散步的侵略者》，可以提前作为补充观看。侧重点不同，但还是电影更精彩。）

有良心的外星人在入侵地球之前都要进行一番考察，《乡村教师》里的外星人要看地球有没有高级生命存在，《散步的侵略者》里的外星人则要对人类的品行加以评判。

影片讲述了加濑鸣海（长泽雅美饰）的丈夫加濑真治（松田龙平饰）忽然出现意识障碍、行为怪异的情况，回家休养期间每天出去散步跟各种人交流，以收取概念和加深对人类的理解；鸣海一面忙于工作一面要照顾丈夫；镇上另一处发生了灭门案，记者樱井（长谷川博己饰）在去采访的时候遇到一个少年（高杉真宙饰），少年说可以帮樱井找到灭门案的幸存者立花明（恒松祐里饰），并声称自己是外星人，是来侵略地球的，并告诉樱井自己在收集人类的概念，以对人类作出评估，他们找到立花明以后，三个人开始一起行动；在收取了鸣海上司的概念后，真治告诉鸣海自己是外星人，此时大批军队进驻小镇，事情的真相始终扑朔迷离；少年和立花明与真治会面之后，侵略即将到来；樱井最终帮助外星人发射了信号，人类遭到外星人的攻击。

开场的灭门案，血腥的现场，事发后浑身血迹走在路上的女高中生，还以为是一部“水手服与机关枪”式的血腥cult片，随后却开始了诡异中带着喜感的叙事，剧情以一种闲庭信步式的舒缓节奏进行，正如片名中的“散步”二字。散步是日常生活中的普通行为，悠闲、无明确目的，却可以对世界作肆意的观察，与影片中寄居人类体内的外星人需要观察和理解人类的需求相契合。

影片的设定是外星人寄居人类体内，收取人类的概念以对人类进行评估，然后再进行大规模的入侵。人类对于生活的认知就是由各式各样的概念构成的，这些概念是我们对自己、对世界的理解与判断，指导着我们的选择和行为，同时人也会被概念束缚，要么是在熟悉的日常生活中不再仔细的思考，按照惯性的认知去行动，要么是根深蒂固的概念难以转变，即使这个概念是错误的。

被夺取概念后的人都表现出一种放松和释然，这些概念包括对人类生活来说非常重要的自由、家人、拥有、我、别人、工作、碍事等，因为这些概念中有些固守的成见造成了人类生活的不圆满，在失去之后，反而像得到解放一般转变了自我。唯有被夺取了“爱”这个概念的鸣海，陷入一种迷惘的状态；也正是“爱”使外星人最终停止了对人类的进攻，“爱”成为人类可以继续生存下去的唯一理由。

影片分成两条线进行，一边是加濑鸣海与其丈夫，一边是记者樱井与少年天野和女高中生立花明，后面两者有短暂的交集。鸣海那条线主要探讨的是夫妻关系，出事前鸣海与丈夫的关系面临危机。鸣海一边忙于工作一边要照顾家庭，在职场上面对着工作的压力和上司的骚扰。在家庭方面，丈夫出轨，嫌弃她做的菜和为他买的衣服。但丈夫在出事之后却渐渐地变得更理想，两人的关系也渐渐地得以修复，从一起走过之前走过的一条路，勾起温情和回忆，到被人追逐之后的拥抱，听到结婚时唱的歌曲进入教堂，到和谐的一起吃饭，鸣海越来越喜欢现在这个声称被外星人寄居后的丈夫。

两人关系的转变得益于这样一个超现实的契机，可以从日常生活的常态中解放出来，从惯常的思维概念中解放出来，重新认识自己和生活。正如影片结尾处的女医生所说，人类社会积聚了很多问题，这次事件让人类可以暂停下来思考总结，重新开始。其实是用超现实的方式讲述现实问题。被寄居后的真治也渐渐陷入困惑，分不清“是真治成为了我的一部分，还是我成了真治的一部分”；侵略者在进行侵略的时候，也会受到殖民地文化的影响，从而使自身的文化也发生改变，两者必然会发生融合；最终真治站到了人类的一边，和鸣海一起驾车离开，在伤了自己的同伴之后还劝慰鸣海“那不是人类”。

另一边樱井却是从理所当然的站在人类一边到渐渐地站到外星人一边。樱井对于人类的未来本来也是持悲观态度的，认同少年说的就算不被侵略，一百年后也会自我毁灭。记者的身份设定也让他对社会有更多的观察，工作不顺心家庭不圆满的他也更容易对人类产生失望的情绪。从开始为了采访杀人案而跟少年同行，到想要独家采访少年和立花明，都是出于职业和好奇心的驱使，到后来目睹立花明杀死警察，断送了自己的记者生涯，一方面也是因为樱井开始慢慢的倾向于外星人。在广场上的演讲，是樱井转变的重要时间点，这是他出于职业素养和作为人类一员作出的情绪释放，公众表现出的麻木和围观心态让他感到失望。

最后，在外星人死后，樱井独自完成了信号的发射，引来了外星人对人类的侵略。而在此之前，樱井已被人类的飞弹炸飞了。这一场十分具有喜感。一个在现实生活中被压抑的人，在这种刺激的时刻会更加疯狂，正像每个人在无聊的生活中都曾幻想过突然有什么大事发生，好让这种无聊冗长的庸常状态被打破。樱井在面对俯冲而来的飞机，作出外星人在收取人类概念的时候用的手势，这是一直强调不要小看人类的樱井对人类的蔑视。而抵抗外星人的“社保局们”更像是反派一般的存在。

整个观影过程伴随着“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其实我一直很真诚”的感觉，这点很像2016年的科幻片《科洛弗道10号》的设定。随着剧情给出的信息，观众也在将信将疑中慢慢接受影片的设定，一切好像儿戏和恶作剧，却越来越具有说服力。

关于外星人的话题一直被谈论，但谁也无法预见有朝一日人类真的登上太空时代时是怎样的情形。

这个评分我觉得是低了，怎样都值七分多才对。

要是有人和我一样，担心是不是因为电影不好解读才低分，所以来先看看影评做功课的话，那我是支持的，我一开始也看了一些评价比较好的影评打底。我的观影前建议是，“散步”与“侵略者”是主要概念，散步指的是带有随机性和生活气息，而侵略者更像是探索者，电影在借他们的视角探讨生活中我们经常忽视的一些事情，一开始的心理预期就不要放在什么悬疑恐怖大场面上面。至于要不要把所有剧透也一起看了就见仁见智，我个人认为这部电影的剧情悬念不是最重要的，而且结尾其实也能猜到一二，不过保留一点悬念感观影体验应该还是会好一些。

接下来是个人感受，有剧透。

电影中展现了五次概念夺取的场景，除了最后一次夺取爱，前四次夺取了他们的家人，拥有，自我与他人，工作的概念后，他们都得到了解脱。这四个概念都是你不会在意的概念，但是这种看似微不足道的东西很多时候成为束缚自己的枷锁。那个被夺取拥有房子的概念的人不再是宅男，他开始接触外面的世界甚至站在凳子上发表小讲话，但他居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夺取了什么让他这么快乐。一些束缚我们的概念已经分散到意识中的方方面面，当你把它整层揭去之后居然无法察觉到这个认知的平面到底哪里发生了变化。

电影中的主线是主角夫妇的感情重建过程。开头时夫妇俩的感情名存实亡，但是妻子潜意识中还是在意真治的。被入侵的真治时不时地会提起曾经的一些甜蜜瞬间，这让妻子陷入回忆，他们的感情开始重生。我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状态，但是我在想，也许忙碌无味的生活使我们不再有空回忆曾经的美好记忆，眼前只剩当前对方的种种不好，忘记了婚姻与爱情的完整模样，只剩下潜意识中的责任感。真治在整理回忆的时候没有偏重，这唤醒了妻子对曾经幸福的向往，同时也加深了真治对自己的认识。他从一开始被妻子手忙脚乱地照顾到后面遇到危机时主动挺身而出，他开始接受丈夫的身份。这条线的高潮是从真治了解爱后开始的，他没有夺取爱，应该是因为他发现了爱的复杂性和多面性，他决定自己去寻找吧。全剧中我印象最深的段落就是他们在酒店床上那段。当妻子发现她可以再次获得爱却要马上面对世界的毁灭之后，她的内心想必是痛苦的，一切都太晚了。而她心中久违的爱意又是那么浓烈，以至于希望真治亲手杀死她，不愿去面对真治先死之后爱情的再次消亡。但真治已经逐渐像人类了，他不干。于是她决定让他夺取爱，让她的浓烈爱意在外星人种族之中保存下去，同时也将她从这种到手却面临失去的痛苦中解救出来。真治最后还是因为对于爱的渴望而屈服了，并在夺取了爱之后变成了完整的人。

对于最后外星人停止进攻的原因，我很赞同有一篇影评中提到的爱对于外星人是有害的这一观点。我一开始也觉得光因为有了爱就停止进攻好像说不过去，但是如果地球因为爱的存在而失去侵略的价值，这倒是有可能。三个先驱者不论做了什么，他们都是以集体意志为重，完成任务后死了也没关系。真治对妻子再怎么有感情他也还是按照任务流程确认了侵略，但是在确认后因为爱他在一定程度上背叛了同伴，而集体意志就怕出现这种害群之马。爱可以让人背叛阵营，所以这是危险的，他们不需要这种精神食粮，因此放弃了侵略。最后的结局有点俗套，但还是让人叹息。真治因为有了爱所以成为了完整的人，他像个丈夫一样守护妻子，但妻子的状态也是因他而起。爱只能存在于他们之中的一个，他们的感情注定是悲剧。地球之所以没有毁灭是因为她牺牲了自己的爱，地球虽没有毁灭，她的世界却因为失去了爱而毁灭了。这么一来我反倒是希望最后结局是地球毁灭，这样结局也不会这么虐心。

话说龙平真是……剃了胡子之后一点都不显老啊。四肢不协调说不定是生活中的真实状态……

你把我的爱拿走吧，这样你们就知道人类对于爱的定义了。

——冷门日本科幻《散步的侵略者》

丈夫出轨，婚姻岌岌可危

忽然一夜之间，丈夫变成了个憨憨

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外星人

还是侵略地球的那种！

这么吊诡的情况你能想象吗？

侵略的方式是偷概念：比如自「我」、「麻烦」、「家族」、「拥有」、「工作」......

偷的方式是跟人类唠嗑：欺骗人类去想着这个“概念”，当概念被“想出来”，外星人就偷走了它。

可是外星人一直没有偷到一个东西，

没错！就是今天的关键词：「爱」

因为爱太难被定义，因为爱太难被描述

《散步的侵略者》 偷走走一个人的某些「概念」，究竟会带来什么特别影响？这种很奇幻的设置，追问的东西其实很明确：人类文明到底由什么「概念」组成，什么「概念」值得人类珍视？

虽然电影结尾的结局没绕开「爱」这个土味话题，但是整个电影画风清奇、人物脱线、和极其缓慢的剧情推进，让《散步的侵略者》成为了科幻电影界的“奇葩”。

外星人在地球散步，就是随意随机地行走，走出「概念」的缺口。

《散步的侵略者》在画风清奇的设定里其实脱离了科幻电影的轨迹，虽然最后又饶了回来。外星人能轻易侵略地球，但难以明白人类的世界。人类对世界的想像和认知，都来自他们没有真正了解过「概念」。世界对人类来说，是一个错漏百出的大网。但是人类从来不敢出界，在所谓的「正常生活」范围里移动。

跟好莱坞大制作的科幻片比，像《散步的侵略者》这样的日本电影可以说是曲径通幽、另辟蹊径。如果拿好莱坞的观看习惯去期待，可能会失望。但是如果打开脑洞去体验，也会有所收获。 在电影的最后，学会「爱」的男主角(外星人)没有侵略地球，而是选择陪伴着麻木不仁的女主角，要永远在她身边。

哲思：人类本来要被覆灭的一场危机，因为女主角「输出」了一个概念，而让外星人满盘皆输。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人类似乎才是最厉害的侵略者。

很是喜欢这样子的怪诞风电影了。想起同风格的《乌龟意外之速游》。 不清新，毋宁死。能把外星人入侵地球拍成舒缓宁静、小溪慢流的平民日常电影的，也就只能是日本人了。 擅长恐怖悬疑的黑泽清只在开篇简单粗暴地用萝莉灭门展示了以往实力之外，几分钟过后，影片就全然直奔岁月静好的画风而去。尽管中间还会穿插几个机枪扫射的桥段，那也只是深夜窗外的几声爆竹，响过之后，周遭重又归于静谧。 “将狂放灌注于平凡生活中”，又将真实放置“虚幻中游走，并呈现无比的惊奇”的奇才黑泽清，在同名舞台剧的基础上，讲了一个莫名诡异不知所谓的地球毁灭的寓言。有三个地球人肉眼看不见的外星人，带着母星的任务来到地球，并寄居在地球人身体里。实际上就是看着行动举止有点怪怪的三个普通人，在一个安静祥和的小镇上，掀起风雨。 超听话让干啥就干啥的外星人丈夫真是萌到吐血。松田龙平真是蜜汁奇特，他是唯一一个不需要动用表情、动作和台词就能演好一个角色的演员了吧。这回他终于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一个设定，简直就是量身定做。从一开始“失忆”，到去老婆公司替老婆出头，直至保护爱人，永远陪伴。这个外星人有点痴情的可爱。 这是一部谈不上多喜欢，但绝不讨厌的玄幻奇谈电影。长泽雅美、松田龙平、长谷川博己、光石研、东出昌大、小泉今日子，全员当红卡司，观影过程很是舒适。如果不过分追究讲得不清不楚的奇幻逻辑的话，找一个安静有雨的下午，可以看看众星们的精彩表演。 豆瓣分数实在没必要打的这么低啊。